袁野忽地神情肃穆,抱拳施礼。
“哦?我早看出来你非同凡人,原来是麻匪爷,失敬,失敬!”
探头向前,继而对夏思琪追问。“大哥,可我有一事不明,嘶...您脸上的麻子呢?”
“这事谁问谁死。”
他急忙摆手。“明白,不问了。”
“没劲,你没劲透喽。”
冲袁野翻翻白眼,夏思琪转脸就摇起他肩膀,像极了一只求温暖又腻歪人的猫。
“哎呀,不说出来我会憋死的。”
点燃香烟夹在指缝,他舒舒服服靠在沙发上。
“好吧,那咱就勉为其难听听?”
那副嘴脸故意摆出,叫夏思琪看罢实在可气。
“揍性。”
回首人生,心情从明媚化成阴霾,她靠在袁野身边纹丝不动,把脸沉着。
“我就是想逃,不想再受人摆布,我有什么错。”
袁野晓得面前这女人就要倾吐衷肠,该死的好奇心立刻让他打起十二分精神。“说下去。”
“他们总以为自己是上帝,时时刻刻都在支配我的人生。”
“别做这些,去做那些。”
“你的兴趣爱好,你的社会交往,穿什么衣服,上什么学,总在被条条款款约束着,现在连我视为珍宝的爱情也要插手,这是什么世道。”
“非逼我嫁给一个我不喜欢的人,可笑!”
袁野抬手,打断她的侈侈不休。
“你胆子很大,也够幸运,好在没碰到什么识货的坏人,把你这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绑来做肉票,你得给父母添多大麻烦。”
掐灭手中香烟,他接着道:“五年前,外滩附近某个地铁站,我遇到过一个乞讨的姐姐,年纪跟你现在差不多,头发被人剪得很凌乱,跪在出站口瑟瑟发抖。”
又从烟盒中抽出一支,点燃,吞吐,记忆在飘散的白雾中历历在目。
“她眼眶很大,我能想象之前的美丽,你见过什么叫血窟窿吗?从她身边经过能听到阵阵嘶哑的呼吸声,说实话,我当时怕极了。”
袁野蜷缩在沙发上,攥紧双拳。
“我没有能力帮助她,只能和大家一样,做个从她身边不紧不慢走过的路人,也不晓得她现在是不是还活着...”
“你不想成为粉黛一身的扯线木偶,以为普通人都在自由选择,可你知道吗?普通人根本没得选,他们往往只有一条路,一条走到黑的死路,很多事本来就不是你我能左右,这,便是生活。”
“你问我什么是生活,被一头二百斤的死肥猪压在身上动弹不得,任由他的口水侵犯自己,这!便是他妈的生活。”
无力反驳让夏思琪心中窝火,她皱了皱眉。
“哼,生活让你躺下你就躺下,生活让你趴着你就要撅好吗?”
这份勇敢显得稚嫩也毫无力气。
袁野听罢,猛个翻身,笔直地躺在沙发沿儿上。
“侬看,阿拉这不是躺下了伐。”
一时没跟上他的心路历程,夏思琪被搞得捧腹大笑。
“什么鬼!你这个玩高级黑的小滑头。”
袁野忽地大笑,自嘲道:“真是醉了!我竟然跟个乳臭未干的富家女讨论人生之艰难,罢了罢了,我就好人做到底,让你在唐城体验体验什么叫自由生活吧。”
夏思琪单手托腮,安静的像幅画。他看在眼中,缓缓张开双臂伸起懒腰,生活似乎很久没有如此惬意。
这个女人,真能得偿所愿吗?
如果戴龙是爱情战场上驰骋的狮子,那徐海诺便是大草原上温情的绵羊,哦不!是山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