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山百尺兄弟二人冷漠的看着这个年过古稀的老人没有任何表情,千百年来挑战自己的凡人越来越多,就算他们的结局都是失败,可是人类战天的想法一直都没有停下。
谢四海看着公羊程烨,眼光开始闪躲,挑战天人无异于蚍蜉撼树,有赢得可能吗?还是明知结局还要一试。
只听公羊程烨朗声说道:“他们可以打败我,但是绝对不会把我打倒,孩子们,就算老夫今天身死,你们也要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可以失败,但绝对不能停下前进的脚步。”
红剑庞湖拖着臃肿肥胖的身子担忧的看着自己的师父,公羊程烨满眼慈祥的对其说道:“庞湖,你是老夫的第一个徒弟,虽然不是天赋最好的那个,却是最努力的那个,为师走后你要肩负起为师的职责。”
红剑庞湖急忙跪在地上,泪水早已经在眼中打转,他知道师父说的是遗言。
“师父放心,只有有庞湖在,师父的意志就会一直传承下去,徒弟定会让至铁山的名声传到天界。”面对徒弟的许诺公羊程烨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甚是欣慰。
“孩子们,都记住为师话的,为师是抱着必死的决心与天人一战的,以后的路你们需要自己走了,若是遇到修行上的事,你们可与大师兄商讨,若是出世为官,可问你们的师叔公羊羽。”说完仰头战天人。
一众弟子陆续跪倒在地,只听公羊程烨接着交代道:“青山,你是为师最后一个徒弟,为师对你没有什么要求,你是个剑痴,天赋也是众多师兄弟里最好的,至于你以后能有多高的修为,为师看不透,也看不到了。”
端木青山眼神坚毅,看着公羊程烨心中虽有有千言万语,可是此时他却不知该从何说起,明知道是一条绝路,明知道不可能战胜,劝说的话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为师的修为虽然称不上天下第一,却也称得上天下第二,今日终于见到天人,那就让老夫用天人来试试自己的修为,天底下以无人可战,那又为何不与天一战?”说完手起剑气凝聚,霎时间剑气纵横何止百里,公羊程烨想战的并不是惩罚者兄弟二人,而是这头顶的苍穹,被世人恐惧的天道。
那一日天地变色,风起云涌,那一日地动山摇,天地万物皆失去了颜色,那一日紫雷天降劈打着大地,那一日魇洲的天空之上突现天界大门。
人们说公羊程烨一剑开了天门,两剑逼得天人后退百丈,三剑挡住了天门中想要下人界的天人。从那天之后江湖在无公羊程烨,在无至铁山山主。
从那天起谢四海明白了一个道理,天人并不是无敌的存在,人类也不是天人口中所说的如同蝼蚁一样的存在,大可像公羊程烨一样一剑开天门。
许多年轻的剑客都看到了魇洲的异象,世人也都看到了大开的天门,原来天界就躲在那云层的后面,躲在那天空的最上一层。
公羊程烨的陨落唤醒了更多的盲目崇拜天人的修行者,从那一天开始人们便知道一个道理,没有什么事是人类办不到的,没有什么力量可以完全掌控人类。
人类虽然渺小、自私、争名夺利、贪慕虚荣……可是他们又总在创造奇迹,与天斗,与地斗,与妖魔斗,虽然人类总在不停的争斗,可在灾难到来的时候他们总会团结到一起,共渡难关。
端木青山坐在明都的城头七日七夜,他想知道师父到底去了哪里,他也想知道天门之上的到底是不是天界,那一日天门大开,为何里面的天人纷纷下逃?
在这七天里大师兄庞湖来过,大师姐路如云来过,二师兄茅阳也来过,十几位师兄师姐皆跟自己道了别。
庞湖回了至铁山,临走的时候告诉端木青山不要太难过,与天人一战是师父一生的心愿,更是师父的宿命,端木青山没有说话,看着那渐渐老去的肥胖背影暗自神伤了好一会,想当初自己刚被父亲送到至铁山的时候,大师兄还是一个意气风发的狂生,如今也没能禁受住时间的打磨。
大师姐也离开了魇洲,她告诉端木青山想要去云荒大泽看看,来世上走一遭天赋有限,虽说不能挑战天人,但这脚下的万里河山总要去瞧个明白,至于世间之事,江湖之事本就是一本乱账,她不想听更不想看,师父曾经告诉自己:练不好剑就好好生活。
二师兄伏和很少说话,不过那天却与端木青山说了很多,青山是师父最小的徒弟,也是众师兄弟中天赋最好的一个,师父的遗志本来是想让小师弟继承的,不过伏和没允许。
挑战天人就让他这个二师兄来,毕竟二师兄走的是以战养战的路,不历经生死脑子进步,伏和告诉青山他要去极北,传说那里便是荒神的属地,一年四季都是寒冬,不过没有人去过,去过的也都没回来,传说那里的人信奉荒神,供奉荒神,修为也是最接近天人的,所以伏和要去那里以战养战,哪怕战死。
三师兄茅阳是一位中年游侠装扮,十多年前的茅阳便是这副模样,除了每日的修行,茅阳还会炼一些丹药,许多时候端木青山都觉得三师兄更像一名道士,而不是什么修行者,他告诉青山师父已经离开了,他也要去追寻自己的道,端木青山总于开口说话了,他问茅阳要去那里?
茅阳说道:“我也不知,一切皆看道。”
所有的师兄都一一与自己道了别,端木青山却不明白为什么师父离开之后,原本欢聚一堂的师兄们为何要离开?难道真是树倒猢狲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