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越川停下了脚步,他不敢回头,犹豫了好一会才说道:“不会!”
叶红桑满脸泪痕,悲伤的看了自己哥哥一眼,轻声说道:“对不起!”然后狂奔向拓跋越川,二人并肩而立,又听叶红桑说道:“天下之大,愿随君去!”
叶殿看着自己的妹妹与兄弟渐行渐远,或许这该是妹妹最好的归属了。
梦回城这些日子以来都热闹非凡,不仅仅因为战争的远去,更因为君王的婚嫁,小酒馆每天都能迎接前来中洲观礼的宾客,小城守银洛天立了军功,可是他并没有前往宫廷任职,并不是他不喜欢权力,不过是不喜欢王宫里面的那些繁文缛节。
酒馆这些日子以来都太过热闹,所以每次银洛天都觉得自己被冷落了,不过时间久了他也就习以为常了。
银洛天喝完酒摇摇晃晃的离开了酒馆,说书人的利落嗓音还在耳边回荡,“银枪白马,直指敌将,若想从此过,那就要从我银洛天的尸体上踏过去。”
银洛天迷迷糊糊歌儿笑骂道:“老头!老子没说这句话!”
出了酒馆独行八百丈来到石平平的庭院,庭院里干净整洁,只有石平平一个人坐在院子里发呆,时而望着天时而低头看着地,时而叹息摇头,时而拍打自己仅剩的右腿。
银洛天看了一眼手中酒壶,对着石平平喊道:“欠我的十两银钱什么时候还?还还不还?”石平平双眼无神的看了一眼银洛天没有说话,这时候妇人从里屋走了出来,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笑着说道:“是银大人来了!快请进!”
银洛天迷迷糊糊的走了进来,一屁股坐在石平平的身边,满身酒气的说道:“你看看你婆娘多好!”然后小心的看了看里屋,轻声问道:“孩子睡了?”
妇人微微欠身回答道:“刚睡下!”
“那我小点声。”说完拉了拉石平平接着说道:“别想别的,兄弟,我告诉你,就冲着你的婆娘还有孩子,你就得给老子振作起来。”说着如同失忆了一样看了一眼妇人,问道:“我都忘了,男孩女孩来着?”
妇人这一次彻底被逗乐了,笑着道:“银大人,你每次来都问,怎么还是记不住呢?”
“我不是害怕他记不住吗!”银洛天指着石平平尴尬的说道,妇人突然脸色悲伤起来,这银大人确实是个好人,他一直都担心石平平一蹶不振,所以每次来都故意三番两次的问孩子的事情。
“男孩!”妇人稳住情绪,心中想着这样的兄弟现在真不多了,夫君能交到是夫君的福气啊!
银洛天骂骂咧咧的对石平平说道:“给孩子起名字了吗?”妇人一听急忙来了兴致,说道:“还没呢,不如银大人给起一个可好?”
石平平的双眼终于有了光芒,目光坚毅的看了一眼银洛天,只见银洛天站了起来,晃了两下身子自顾自的说道:“我这一生都在想着飞黄腾达,岁数大了反而不在死缠烂打的追求了,年轻时候对枪术的追求,到现在没想到最羡慕的是你。”
银洛天看了一眼石平平,然后接着说道:“也不知道离我而去的婆娘过的如何了?”
石平平终于开口说话了,“你放心,我不会寻死了,赶紧给我……儿子起个名字吧!”
银洛天嬉皮笑脸满身酒气的说道:“希望他能比我们两个都强,终有一天能飞黄腾达,所以我决定就叫他石达!”
妇人一拍手兴奋的说道:“好名字!”石平平默默念叨着,“石达!石达!石达!”
银洛天放下酒壶又从怀里掏出银钱,对妇人说道:“这些钱给孩子买些布匹做点衣服,冬天快到了,再买些碳,如果能剩一些,就在吃顿好的。”
妇人突然流下了泪水,想推脱却没有底气,因为家里确实拿不出银钱,甚至连米缸都空了好久了,银洛天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没有好气的说道:“你别把自己真当成废人,石平平,巡城这边有个打更的活,我呢还有些关系,不如你去试试,总不能饿着婆娘孩子不是?”
听了这话石平平终于低下了僵硬的脑袋,哽咽着说道:“银洛天,石平平在此谢过!”说着一条腿跪在了地上,银洛天扯着嗓子骂道:“别以为你这样我就会可怜你,不就是一条腿吗!挣了钱别忘了还我!”
石平平与妇人都明白银洛天为什么这么说,他想做的无非就是让石平平找回活下去希望,银洛天眉头紧皱想了好久,想破脑袋也没想明白,最后不得已骂骂咧咧的说道:“记得欠我的二十文要还,我还得娶婆娘呢!”
看着银洛天的背影,又看了看手边的几十两银钱石平平默不出声的流下了眼泪,突然石平平大喊道:“打更的活,明天我就去!”
“他娘的!我知道了!”银洛天扯着嗓子喊着,语气却变了样子,走了两条街才放声哭出来,为什么所有的不公平都会发生在他们这些人的身上呢?石平平你为什么那么傻?为了练剑加入什么铁血军团,剑术是登峰造极了,可是造反你怎么也敢干呢?
若不是胖子用一生戍边怎么能换你活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