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利贷九出十三归,利润不可谓不丰厚。
但,贪婪是没有上限的,相比于这样的利润,放贷者往往更希望趴在借贷者身上吸一辈子的血。
于是合约上就有了一些看似接地气的其他还贷途径条款。
而沆瀣一气的黑讼棍,则为这种合约提供专业保障,以便其能在法律层面站得住脚。
如此一来,想要解决问题,似乎就只剩黑道,可既然敢放贷,手底下又怎么会没有几个金牌打手和亡命之徒?
周雯就遇上了这种坑,人家不要她的按时还款,而是要她欠下永远还不完的债,先去卖身,然后卖器官,最后卖命,比如顶罪什么的。
但这个坑被周宁填上了。
在详细分析了借贷合约后,他就利用了平时一直攒着人情的道上关系,让被称作‘虎哥’的帮派头子出面,摆平了这件事。
这当然不是什么正路,不值得炫耀。
这是社会的悲哀,是公知大V圣母站着说话不腰疼的刁民恶习,是官方偶尔想装白莲花的比时才能有正路可选的无奈。
周雯全程都参与了,跟着周宁态度谦逊的拜会虎哥,跟着虎哥尽量不卑不亢的与放贷者交涉……
流程走完,周宁对周雯说:“我希望这事你能记一辈子。记住你的委屈,和他们的嘴脸。”
然后没过多久就开学了。
兄妹俩上的都是以培养各色低阶工具人为主要目的的公校。
不过上进之路并未断绝。毕竟对于致力于‘我们的征途是星辰大海’的公民群体而言,各色人才永不嫌多。
但光靠公校课程的知识广度与深度、以及所能提供的综合培养效果,明显是不够的。
周宁、周雯都算是主动‘加戏’的奋斗党,只不过才情就……
周宁相对于而言还要更差些。至少有挂之前、也只是比大多数同龄人更自律、更知晓进学价值的努力者。
“高校的最后这个学年,我会爆发,我将崛起!”金手指让周宁信心十足,干劲满满。
“周宁同学,很遗憾,你不能再在这里就读了……”
被学校大喇叭叫到校长室的周宁,尽量让自己镇定,等待校长进一步给出解释。
然后就见到了被校长以献媚态度对待的三旬男人。
傲气十足,头发梳的一丝不苟,亮度和其脚下崭新的皮鞋一样。
身着趣÷阁挺修身的正装,就连面料上的条纹相宜与否这等细节,都在裁剪缝制时被考虑到位了。
“周宁同学,你的疑问,很快你就能得到解答。”社会精英扮相的三旬男人如是说。
周宁跟随这人,最终来在一艘E级飞空艇中。
如果不考虑两侧的四台控姿脉冲推进器,这飞空艇看起来像是夹了辆擎天柱那样的集装箱卡车在中间的双层大巴。
在巢都,它是典型的特权阶层座驾。
周宁在其中见到一位老者,长的跟他有七分相,很有派头。
老者一旁则是一四旬男人,跟他有四分相,坐姿懒散。
周宁觉得自己明白了,便宜爹,以及便宜爹的爹。
“两位先生好。”周宁脸上挂着标准的微笑,露八颗牙的那种。
对上这种表情,四旬男人一脸腻歪的撇头到一边。
老者冷冽的看了四旬男人一眼,随即对周宁道:“你也好,坐下说话。”
“谢谢。”周宁就近坐下,没有什么多余动作,却也不显得拘谨,微笑着看看老者,再看看四旬男,再看看老者,仿佛在动物园隔着栅栏看狮子老虎。
片刻之后,有人上了饮品并退下后,老者发问:“知道我们是谁吗?”
“从相貌上猜出来一些,血脉亲戚。”
“知道我们的来意吗?”
“隐约清楚,周家缺工具人了。”
老者太阳穴两侧有青筋浮凸。
四旬男则强忍者没笑出声。
深吸了一口气,老者又道:“那你怎么说?”
“没条件时,创造条件也要上。现在有条件了,更是要上。”
四旬男一脸鄙夷的开口了:“你心里就不膈应?”
“膈应啊。膈应着呗。”
四旬男眉毛一挑,哂笑:“你是不是还不以为耻、反以为荣,觉得自己挺枭雄?”
“之前时不时的被人欺负是动力,之后时不时的被人膈应是动力,有动力就有的忙,人一忙就顾不上想那些有的没的了。”
四旬男冷哼一声,又撇过头不搭理周宁了。
老者道:“欢迎你成为周家一员,把遗产协议签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