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往之事,或许…或许是我错了,但今日,道…玄也没办法补偿。你便一直往…往那洞中深处去,若你能…拿起那诛仙剑。便将它带出这幻月洞府吧…”
张小凡一惊下意识地便想摇头,但道玄真人却缓缓闭上双眼…再伸手去探时,一代英雄竟然已经没了呼吸――道玄已死。世事无常,便是道玄这般神鬼莫测的高人不一样埋骨于此…实在是可叹。一念及此,张小凡倒也没了再争辩的心思,只是在道玄真人面前鞠了一躬。
“遵命。”
他仿佛自言自语。然后转身便想往深处去,却不料,一个年轻人却已经站在他的面前。
那是一个年轻而英俊的青年,剑眉星目,脸上带着淡淡温和的笑意。但一双眼眸之中,却仿佛始终散发着一股热情激昂。戈壁上的大风吹过,他白衣飘飘,说不尽的潇洒,只是随随便便那么站着,张小凡却忽然有一种从内心中敬服的感觉,仿佛只要他说一句话,自己便是跟着他纵横天下铁血沙场也是心甘情愿了。
“你来了”
他微笑,口中说出的话却是千万般感慨。
“敢问前辈…”
“老夫,万剑一。”
“!?”
万剑一微笑,却不曾多语。他只是远远看了眼刚刚仙去的道玄,然后无奈地摇了摇头…绝代风华又如何,称雄天下又如何,到最后却还是逃不过这可悲可叹的命运,诛仙古剑,世人为之疯狂执迷,为之神威渴求,但到现在,反而这一切却成了害得这青云门上下的罪魁祸首,哈,世事难料啊。
“前辈…”
“不必说了,你且去看吧…”
他让出身形,在他背后,幻月洞府深处,自是那青云门不传的绝密!
张小凡无言,等他定睛才终于发现其中隐秘…这幻月洞府中藏的不是他物,正是…天书!
三十辐共一毂,当其无,有车之用。埏埴以为器,当其无,有器之用。凿户牖以为室,当其无,有室之用。故有之以为利,无之以为用。五色令人目盲;五音令人耳聋;五味令人口爽;驰骋畋猎,令人心发狂;难得之货,令人行妨。是以圣人为腹不为目,故去彼取此。宠辱若惊,贵大患若身。何谓宠辱若惊?宠为下,得之若惊,失之若惊,是谓宠辱若惊。何谓贵大患若身?吾所以有大患者,为吾有身,及吾无身,吾有何患?故贵以身为天下,若可寄天下。爱以身为天下,若可托天下。
屋漏偏逢连夜雨,船迟又遇打头风。
今日,青云门方才蒙遭大难,掌教真人道玄不幸去世,一门上下都沉浸在悲伤之中,偏偏此时,原本同为正道支柱的焚香谷竟然携带众多弟子前来拜山,而且个个气势汹汹,不服青云门安排,偏要闯这通天峰玉清殿!
听闻门下弟子回报此事,刚刚接掌青云门的萧逸才立时大惊失色…他清楚的很,这道玄真人才刚刚去世。此时此刻,青云门正是百年未遇的动荡难平之日,可偏偏此事才刚刚发生,萧逸才连整顿门内纲纪的时间都没有,这焚香谷偏偏挑此时来闹事,分明是在青云门上早有眼线通报。否则怎么可能如此凑巧?
如此一来,这焚香谷此行必定是来者不善,若真是正道两大势力反目,那…那今日青云恐怕难以幸免于难!
萧逸才左思右想,实在没有退敌妙策,只能赶紧找来手下亲信。
“快!快!快去请小竹峰水月大师和其他几位首座前来。就说门中将有大变!趁他们还未走远快快归来!”
布置完成,萧逸才亦不敢再拖延,立刻带齐众人立刻往玉清殿前殿去了。
未走几步,双方终于碰面,焚香谷这边来者皆是些生面孔,唯有其中一位老者,虽身着灰袍却是器宇不凡,想来该是那上官策才对,但奇怪的是。焚香谷自从谷主云易岚谢世之后,该是由此人主事,但今天山上这群人中却是一个一位年轻人为首…
他一身红袍,手持一把羽扇却是潇洒非常…只是不知为何,这潇洒之中却多了几分邪性,叫人生畏。
“不知阁下…”
萧逸才捧手开口询问。
“不敢,在下…”
话还未说完,只见当面那人却是微微一笑走前一步。这年轻公子红袍似火。虽然话说的客气,只是言语之间的语气却是极为傲慢。目中无人之相已是明显。羽扇一开,话语之间更多了几分杀气。
“焚香谷话事之人。”
“奥?但据在下所知,焚香谷乃是上官策老前辈主事吧。”
萧逸才眉头紧皱,今日意外之事实在是太多,对眼前这个年轻人,他根本就是一无所知。所以,他更加忧心如何应对。
“哈,那是萧兄太不灵通了吧?”
他挥手,羽扇之上顿时传来一股大力,夹带无上炎气。猛吹而来竟然无人能挡。萧逸才赫然变色,七星剑出剑一击,却是终于不能抵挡,眨眼便被震退数步!
“掌教!!”
此招刚刚发出,在场青云门人同时变色,纷纷出手相救,这才好不容易才将萧逸才接下。
“奥?小生只以为青云门乃是道玄真人执掌,却不曾想,竟然何时换了你这无能小辈!”
那红袍青年大声笑道,羽扇一背,更添三分肃杀!
“如此,我看青云门不妨便将那诛仙古剑交出来,咱们有能者居之,也免得他日落入魔门之手!”
“你…”
“混账!”
“何人在我青云门放肆!”
正是群情激奋之时,殿外,各脉首座,除去还在疗伤的田不易终于纷纷到来,这一次,青云门的灾劫也不知是否能安然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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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疆,七里峒。
到今天,这广袤山川却是再也见不到不敢人影…因为兽神定下的七天战约,无人能够抵挡之下,南疆巫族只好举族北上,试图在其他地方另寻一处安身立命之所了。
往日,那些彪悍男子大口喝酒,大口吃肉的寨子早已是空无一人,月冷风清,倒是少了不少南疆该有的豪情…
一片萧瑟之中,只有一个仿佛谪仙的奇异背影还坐在那石坡之上,他身披一身月白,却只给世人留下一个捉摸不透的剪影――手握酒壶,高歌狂饮,信口狂吟…这不拘小节的奇人已不知在这里等了几日了!
“千秋霸业,百战成功,
边声四起唱大风!
一剑西来,天下束手,
九州万里任马弓。
狂沙路万里,关山月朦胧,
寂寞高手一时俱无踪…”
这声声句句,皆是狂妄不羁之语,每每到高兴处,那人便信手一挥,倏忽万里风起,吹散那蔽月乌云,本领之高,也是难以想象!
月下,那黑发男子饮酒高歌,狂态非常。在那岩顶,虽然只能看见一个黑色的影子,可纵然如此,无匹气概依然震人心魄,叫人向往,却又不敢靠近,仿佛这天下就没有人配与他共饮一般。
“呜呼!
一睨人才天下空,
何必生我惭英雄…哈哈…何必生我惭英雄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