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看动画,然后想:“我也是个平凡的人啊,为什么不能跳到别的世界去?”
虽然如此平庸着,也看着别的人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倒在路上或某个小方块里。这个世界也如此绚丽而有趣啊,但却没有人乐意去看了。世界上并不缺少美,只是缺少会给看美景的人的钱。我热衷于对美的探讨,所以我厌恶那些只盯着地上六便士的人,尽管天上的月亮还是月亮,我却成为了我顶讨厌的人。我的奉承,微笑,点头哈腰都成了我谴责我自己的把柄,我的软弱,自大都使我被自己打入地牢。我在与自己的抗争中苟活于世,留下一地对未来幻想和势利的混合物,每当这么一夜过去,我都会打扫一遍自己的房间。
要从这一直跳到别的什么世界去,什么都好,只不是这里。我受够了嘎吱作响的木床,受够了到处乱爬的蟑螂,受够了陪人喝酒谈笑风生后倒在某个公园里面。
于是便逃吧。
这里的人群好似拥挤而闪亮,都似鬼火一般地发着光,令人不愿往上走。于是往上走的便成了异端,被人用人际关系锁住,用目光把其丢进硫磺中。从这到那一路上都是人,却成了最恐怖的事。清晨的阳光进来时,人的眼看进来,好奇的窥视着,一双,一双。越过篱笆,越过别的什么阻挡物,向这边跨过来,跨过来。那时,我的影子告诉我,他要离开我了。
夜晚的灯点在黑里,灯扯着没有尽头的黑。而那些被灯扯着的,都虚无得很。那是现实?是梦?还是?
我掘出了火。
它对我说:“我被你掘出来,我便快灭了。”
“你又为何而灭呢?”
“因为我烧着。”
“你又为何而烧着呢?”
“我却不愿就此灭了。”
“如此,你便活着吗?”
“我便活着。”
我被拉扯,好似丢了许多东西,又来了什么。头疼了一会。
醒过来,眼前的一切都新奇了。后背被新钻出的草刺着,眼前是苍蓝的天。我就如此躺在山坡上,后面是葱绿的林。坐起来,看见一围整齐的城。像平和的斗兽场,但要大许多。眼前的一切使我赞叹,但没有使我惊奇。我从许久前的夜里就预想过。但好歹来了,这实在使人欢喜。空气也昂扬起来,蕴着雨后叶被揉碎的味道。风从山那边来,味道苦涩而香甜,带着叶子碰撞的籁籁声。
在这望了许久,没有精灵巫女,也并无神兵宝剑。我似乎与从前差不多,但外貌与装束变了而已。也好,我只求安逸。
城墙是米色的,被岁月和风雨渲一层绿,威严但亲切。
那边城里传来麦芽酒的香气。望去,人并不多,但都聚着走,像集中的小花丛。店铺顶着花花绿绿的铺盖子,也似那些花。吸引我向那走过去。
是属于我的冒险要开始了,我如此想。
便如此从新存活在由我自己选择的新的安逸和平凡中吧,老去至离世,就安稳地过去。这样,当未来某一时刻晚风吹在摇椅上时,我便可以扶着椅子,就说我幸福而幸运地度过了碌碌无为的一生,再在某一天因为某种病倒在湖边,没有一个人知道我离去了,我也就此融在某一时刻没有名字的风中,身边只有湖水粼粼地亮。
想到这些,心情愉悦胜于平日的任何一种快乐。
于是我踏在清新的草上入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