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枪。”话音还未落,老道手握枪尾右旋收臂,用力向前一掷。那枪呼啸而过,擦着天圆的脖子直扎在墙上,老道笑了,对着天圆说道:“跪下吧。”
天圆走到师傅面前整理了一下衣服,撩袍跪下,“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砰砰砰磕了三下响头,无觉扶起天圆:“起来吧,你我相遇已有十三个年头,其他的礼节就不必了,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徒弟。”说完还撇了老道一眼。“跟为师回去吧,既然要学那就从即刻开始,去,把那把枪取回来。”天圆走到枪前双手握住枪尾上下来回颠倒了好几下才把枪从墙中抽回来。慢慢拖回无觉身边。
“这枪名为黑刃,全身由陨铁打造,长五尺五寸,五十四斤重,从今天开始你就拿着这杆枪,什么时候练到可以随意拿起,我就教你枪法,想要学武下盘要稳,每日扎马步两个时辰,将这枪背在身上,一开始时间可以短一些。”
天圆这时才细细观看这黑刃铁枪,全身通黑,反白光,没有一点花纹,就好像这块铁天生就是这么一个形状,这枪尖甚至都看不出锋利,却可吹毛断发。枪尖向上直立于地面与枪尖向下直插于地面竟然是完全不同的两种状态。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任何外物都是没有用的。倘若双方实力相近,那么自然是外力加持更大的活下来的可能性更高。实力越高,这种情况越为明显。好了,我先回了,你在后边慢慢跟上。”无觉说完转头就回了寺庙,天圆一个人拖着枪,在后面慢慢的走。
今天正是山下送吃食的日子,每月山下都会有护卫队送些生活物资来。范济慈原本不叫这个名字,可此人心性善良,信奉佛道,希望自己广结善缘,于是改名济慈。月月都由他带队往山上送东西。济慈只有一个女儿,范娟,算不得倾国倾城,小家碧玉总是过之而不及,双螺朝天,淡蓝色的绸带系着,织锦苏绣的石榴裙,红色的麻绳拴着两倍指甲盖大小的翡翠观音,裙带浮落,灵动顺着酒窝就一点点溢出来了。这次上山拜佛的机会也是求了许久父亲才得到的,很幸运并没有出什么意外。
拜过了弥勒,韦陀菩萨不怒自威,韦陀杵端在手中,正视大雄宝殿。范娟想了想,就先不去拜佛祖了,心中浮躁,也许是太久没有出门,绕绕寺院,看看花草,静下心来再去拜过也不迟。长出一口气,绕过宝殿朝着法堂走去,突然她看到了法堂边的小院,有些诧异,小声自语:“怎么这里还有小院子。”她朝着院子走去,小院不大,恰好放得下老松,几丛花,剩张床大小的空地。干净,就是一个干净,她一个照面就这么一种感觉,所有的枯叶都聚在树下,地上的每一块砖都是散发着初晨的向日葵散发的那种阳光,还有一个人,一个背着一杆枪坐在地上的少年。
她和这个少年打了声招呼,这少年没有反应,而她只看到这个少年看着她,她只好继续问:“这里是禅房嘛?”天圆这时才反应过来,收起盯着姑娘的目光,“这是我师父的禅房。”
“你是谁?哪里来的?”天圆问道。
“我是范娟,随我父亲上山送些吃食,顺道来拜拜佛陀。”范娟看着这个少年稚嫩的脸庞突然脱口问道:“你也是这里的僧人?”
“我与我师父住在一起,算是俗家弟子吧。”见到范娟向自己走来,天圆站了起来拍拍身上的土。她走到他的身边看着他的脸说:“这寺院里有花吗?我想去看看。”
“有,我带你去山上转转吧,我实在是不想练功了。”
“好啊。”
在天上,有两颗星星注定是要相遇的,只是他们没有办法靠得太近,因为太内向了。一旦相遇,注定是不可分离的碰撞。爱随风起,风止难停。两个人就这样走在了山里的路上,一个不谙世故的少年,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
“你喜欢这花嘛?我给你摘几朵。”
“别,看有没有掉在地上的,没有的话就不用了。”
“好,看见那种果子了嘛,酸甜酸甜的,我去给你摘几个来。”
“好。”
“前面还有条小河,河里还有鱼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