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郝玭,你这个无耻狗贼!”郭嘉谅将郝玭的命令听得清清楚楚,心中立时涌上一种被戏耍的感觉。
愤怒至极之下,郭嘉谅忍不住厉声咒骂起来。
很快,郭嘉谅便再也骂不出来了——郝玭的第一拨攻击即将来临。
“嗾……嗾……”
羽箭在天空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遮天蔽日,迅疾无匹地猛扎下来。
这其中,由郝玭亲自发出的一支狼牙箭,更带着强烈的螺旋气劲,直奔郭嘉谅的颈脖。
“随我去打垮那些无耻的狗贼!”郭嘉谅情知现在已是避无可避,如若后退,能否安然脱身还是两说,即能便撤退成功,对军中士气也将会产生极大影响。
西县败战之后,自己麾下骑兵的士气已经大受打击,再经不起士气上的损耗。
唯有进攻,才能搏得一线胜机。
郭嘉谅想赌一把,赌风骑军战马的脚力比不上自家骑兵的骏马,只要能够追上敌人的弓骑,战场上的局势将彻底扭转。
轻骑兵的近身作战能力,无论如何也不能自家骑兵相提并论。
“一队人向左,领一队人向右,不必管两翼的敌骑,随我包抄中间的弓骑军,先将这些可恶的弓骑消灭再说。”
郭嘉谅厉声朝自己的部下喝令。
话尚未说完,郝玭所发出的那支羽箭已经袭至跟前。
此箭速度之快,已达到匪夷所思的地步。
郭嘉谅猛地警觉,发现情况不妙,马槊疾速格向羽箭。
“叮”的一声,狼牙箭临体不足两尺时,被马槊轻轻触碰了一下,随即方向稍改,险险地檫着郭嘉谅的面庞飞了过去。
即便如此,箭身周遭的强烈劲风还是“刮”得郭嘉谅面部一阵刺痛。
“杀!”眼中一片红赤,郭嘉谅声色俱厉地狂吼一声,猛夹马腹,一马当先地冲了出去。
此时,第一拨箭雨比郝玭的羽箭稍晚片刻,覆盖而至。
骑兵一面俯身策马猛冲,一面拼命挥动手中兵刃格挡来箭。
郭嘉谅更是将手中长枪挥舞得风雨不透,在身前形成一道直径丈余的光幕,所有袭向他的羽箭无一例外皆被弹飞。
然而,并非所有人都能拥有郭嘉谅这样的身手。
不少骑兵虽然尽力格挡闪躲,但仍不免不了被飞矢击中的命运。
不时有人在惨呼中落马,还有战马在哀嘶中扑地。
“不要停,冲上去!”郭嘉谅乘着箭雨的空隙,高举手中长枪,竭尽全力地吼叫道,“杀!杀……”
奔腾的骑兵如一往无前的洪流,滚滚向前。
马蹄声、喊杀声惊天动地,大地仿佛在颤抖。
此时天空中的太阳也被一层乌云所笼罩,似乎不忍心观看人间的血腥杀戮。
察觉郭嘉谅有意从左右两翼包抄自己,郝玭当即率第一曲风骑军变转方向,与敌骑军保持同向奔驰,并不断地将队列向准备实施右翼包抄右侧骑兵靠拢过去。
郝玭并不忙着胡乱攻击,而是一面计算与敌军之间的距离,一面大致地估量着敌军骑兵的速度。
“目标右翼之敌。奔射,杀伤敌战马!”差不多接近骑弓的有效杀伤距离,郝玭毫不犹豫地厉声断喝道。
“嘎吱!”轰隆的马蹄声中,一阵整齐的骑弓开弦声响起。
“放!”伴随着郝玭的号令声,第一曲风骑军纯以双腿紧扣马镫,维持平衡,身体迅速扭向侧后扭转,稍一瞄准后,完成了一次背射攻击。
羽箭划出一道美妙而危险的弧线,准确无误地向击向右翼的骑兵。
很快,一阵痛楚的嘶鸣声从右翼响起,战马身躯庞大,又不如马上士兵那样可以格挡、躲避。一旦遭遇敌军刻意的瞄准攻击,的确很难让开。
数十匹战马被射中要害,立时轰然栽倒,连带着将马上骑士摔落在地。
幸运些的人被甩到一旁,虽然难免鼻清脸肿,至少没有大碍。
不幸运的人,则是直接被庞大地马躯压在身下,以至腿断骨折。
还有人则被后面地骑兵践踏上,当场毙命。
除被射翻的战马外,还上百匹战马躯体各处受创,暂时并未丧失行动力。
郝玭迅速回首看了一眼敌方的损失情况,确认目前的位置正是对右翼之敌实施攻击的最佳距离,眼中精光一闪,纵声狂吼道:“保持与右翼之敌距离,连续背射,打垮他们!”
风骑军齐声呼应,动作异常一致地开始连续背射起来。
箭如飞蝗,呼啸而出,在天空变幻出一片又一片的死亡乌云,袭向敌军骑兵。
“轰隆……轰隆……”战马扑地的巨响此起彼伏。
箭雨打击的精确度越来越高,至后来许多风骑军连瞄准的动作都省去了,看也不看,回首便是一箭。
郝玭更是左右开弓,箭无虚发,而且他专门狙杀敌军骑兵中军官模样之人。
极其郁闷的臧玠部骑兵被射得完全抬不起头来,伤亡数目越来越大。
在经受数轮箭雨的洗礼之后,已有数百余匹战马彻底失去了行动能力,另有上百余匹战马失去了冲锋能力。
失去了战马的骑兵,只能拖着受伤同伴向后方撤退。
臧玠完全被激起了心头怒火,也不顾自己麾下的骑兵已经越来越少,命令骑军加速追赶。
他自己更是一马当先,冲在了最前方。
这一举动,却疏为不智,他那与众不同的盔甲立时引起了郝玭的注意力。
毫不犹豫,郝玭连扣两支狼牙在弦,猛一发力,弓成满月,随即身形急扭。
弓弦响动,两支狼牙箭一前一后,相继平行发出。
被郝玭那三石强弓全力发出的箭矢,速度之快令人瞠目结舌。
两箭成一直线,破空而行。
羽箭近身还有两、三丈远时,臧玠已觉浑身汗毛倒竖,情知不妙之下,手中长枪急扫向前。
“叮!”勉强格飞劲矢,还未来得及放下心来,臧玠便惊愕的发觉另一支箭居然已到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