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郭英乂小气,而是杨错这一招真是要人命。
阴平,熟悉三国的都知道邓艾偷渡阴平一事。
失去了这座门户,剑州就在眼前。
从北往南,直抵梓潼城下。过了梓潼就是绵州,也可以顺江而下打通梓州。
加上龙州已被陇右军夺下来。
整个剑南道的北部将无险可守,再也没办法对抗陇右大军。
“刘将军,你可有良策?”郭英乂将期待的目光看向刘展,急声问道。
“我有一个问题,想先请主公解答,而后才可定策。”刘展犹豫了一阵,反问了郭英乂一个问题。
“你说。”
“主公是以名声和疆土为重,还是以他们为重?”厅中只有郭英乂、郑鸿渐、刘展三人,所以刘展也就直言不讳!
“……”
郭英乂愕然地看着刘展,犹豫了半晌,颇为艰难地说道:“自是以前者为重。”
刘展面上失望之色一现即隐,随即点了点头说道:“既如此,我倒是有一策,可化解眼前之困!”
“刘将军快说!”
“主公也可大张旗鼓回复杨错。”刘展沉吟着说道,“言剑南土地皆是主公拼死血战而取,不可轻让。”
在郭英乂、郑鸿渐不解的目光中,刘展话风一转:“但,主公愿以万金易一人。如此一来,既可保住阴平,又不失主公名声威信,正是一举两得!”
“果然良策!”郑鸿渐迅速点头,接口说道,“万金易人,古今罕有,足显主公仁义。而且不割阴平之举反可成为主公胸怀大志之征!刘将军此策绝妙!”
“万金一人!四人岂不是要四万金!”一向贪财如命的郭英乂,有些踌躇。
“此时非是顾惜钱物之时!主公想要抵挡住陇右的进攻,便须得有所舍弃!”郑鸿渐猜出了郭英乂的心思,急声劝荐道。
“嗬!”郭英乂犹豫了半晌后,无奈地叹了口气,点头说道,“就如此办吧!此事就交由郑公和刘将军。”
“杨错狗贼!”郭英乂缓缓起声,恨恨的咒道。
“主公,我有一将计就计之策,或许可让那杨错也吃上一亏,甚至可令唐军中自生内乱。”眼见郭英乂将要离开,刘展突然出声说道。
“有何妙计?”郭英乂猛地转身,又惊又喜地问道。
“如此……”
一盏茶的工夫后,刘展和郑鸿渐离开思环宫,互道一别后各自乘车离去。
马车中,刘展仰天一声长叹,摇头无语。
想不到,杨错的算计来得这般快,这般凶猛!
二月十一日,建宁王的信使赶到平武,与其同行的还有绵州乌蛮族长之子孟龙。
信使带来了建宁王的一封信件。
这封信与乌蛮之事有关,经李泌煞费苦心的筹划和游说,孟龙代其父暂且接受了与我军的盟誓条件。
其一、一年之内,我军将出兵攻占绵州、解除郭英乂对乌蛮威胁。
其二、在我方承诺汉蛮平等、互市通有无、准许乌蛮人下山务农等条件前提下,乌蛮人将接受陇右节度使名义上的管理,其族长拜领朝廷策封的官职。
其三,乌蛮每年将为陇右军提供不少于两千的青壮兵员。
当然,孟龙虽身为现任族长的长子,也将是乌蛮“未来”的族长。
就目前而言,他还不是真正的族长,这些盟誓条仵能否最终通过,还得看他的父亲是不是认可答应。
稍后,孟龙将和一名使者携盟书自平武前往绵州乌蛮族中。
“勇士,父亲、我、族人,随时欢迎你到我们族中做客!”孟龙以其族中非常崇敬的方式向杨错行了一礼,准备道别返回绵州。
杨错走到孟龙跟前,伸出双手分别置于他的两肩上,重重地拍了拍,豪爽地笑着说道:“你是勇士,我也是勇士,大家不分彼此。请回去告诉族长,等把祸害乌蛮勇士的贼人驱逐之后,我一定会亲自到你们族中去拜会!”
这种拍双肩礼,正是乌蛮族人表示友好亲切的方式。
在兰州时,见多识广的李泌料到杨错可能会用到这种礼仪,所以特地教会了他。
“我和族人会等着那一天!”孟龙粗豪的黑脸上满是喜悦之色,显然对杨错居然会他族中的礼仪感到很高兴,随即也用双手在他肩上拍了拍,“勇士,我要回去向父亲和族人报信了!”
忽然间,孟龙似乎想到了什么,取出那把一直背负在身后的家传宝斧,双手托着呈至杨错的面前,郑重地说道:“宝斧是要配英雄!这把斧子,是我乌蛮族神匠铸造出来的,已经传了很多代,名字叫作刑天,今天我把它送给勇士!”
“刑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