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头一看,正是韦皋及时出手救了自己一命。
韦皋身上的战袍已经被敌军鲜血染红。
眼见着百余步军被杀的所剩无几,李倓悲伤地对韦皋说道:“城武,看来我们今日要死于此处了。没想到,竟然连妹夫最后一面也看不到!”
闻听李倓此言,韦皋昂声道:“郡王勿忧,我必当死战,保护郡王和郡主无恙!”
由于韦皋的离开,高崇文独木难支,自身不仅陷入危难之中,连护卫和政郡主车辆的士兵已全部阵亡。
眼看着几名轻骑正要对车辆发动攻击,韦皋大喝一声:“休要伤郡主!”骑马猛冲过去,同时拔剑在手,又是几名轻骑在他手里丧命。
旁边一直没有动手的韩猛看到李倓已是孤身一人,一拍座下战马,手中凤嘴刀闪出凌厉的刀芒向李倓斩去,口中大喝一声:“李倓受死!”
当李倓发觉时,刀锋离自己已不足三尺,刀上厉芒令人不寒而栗。
他心知无法躲闪,心中黯然一叹:“我命休矣!”
正在这时,一股惊天动地的杀气如怒涛般直奔韩猛席卷过来。随后一声如晴天霹雳般的怒喝从远处传来。
“宵小之徒,敢伤害建宁郡王!”
韩猛的刀锋正欲斩下,忽然感到一股惊人的杀意直奔自己而来。
他知道对方的杀意旨在逼自己收刀,如果执意将这一刀斩下,虽然可以杀了广平郡王,但自己也必然受创。再者自己杀了太子之子,前景堪忧。
还有,来人之武艺根本不下于自己,即使不受伤也未必是对手,若是再受了伤,自己性命堪忧。
无奈之下,韩猛只得恨恨地将凤嘴刀收回,策马避开这股杀意。
李倓原本已闭目等死,突然发现韩猛摄人的刀锋竟然自己收了回去,一声极为熟悉的如惊雷般的怒喝声传到耳边。
“宵小之徒,敢伤害建宁郡王!”
李倓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异常欣喜地转头朝声音方向看去,只见那个日思夜想的高大身影正迅疾异常地朝自己这里驰来。
妹夫!存毅!
不远处的韦皋和高崇文原本正目膣欲裂地看到韩猛大刀斩向建宁郡王,而他们已救援不及。
韦皋面色如土,大喊一声:“郡王……”
正绝望时,韩猛大刀却已自己收回,建宁郡王逃过一劫,那声熟悉亲切的怒喝声已震彻整个战场。
主公?!
韦皋和高崇文欣喜地望向伟岸的身影,心头一宽。
见到霸王凤凰枪发出的战意成功地逼退了敌将,杨错心中顿时一宽。
黄骠马已将杨错载到距离建宁郡王不到百步,但他惟恐敌将再次出手,又是一声怒喝:“敌将告知姓名,可敢与我一战?”
早听说杨错的武艺很高,果然没有错。
韩猛收刀,定睛端详来人。
只见一匹体型惊人的淡黄色巨马如旋风般来到跟前,马上端坐一名穿着红色甲胄的大将,容貌俊秀,双目炯炯有神,手中一柄霸王凤凰枪,浑身上下战意袭人。
好威风的一员虎将!
转眼之间,黄骠马已冲到建宁郡王跟敌将之间,杨错勒马横枪,将郡王护在身后。
只是片刻工夫,李倓已有生死两重天般的感受,前一刻还是刀锋临头,几乎是命玄一线,下一刻妹夫已如神坻一般将自己护在身后。
感受着这战意翻腾却又熟悉亲切的气息,一丝泪光在眼中隐现,李倓微笑着轻轻地叫了一声:“妹夫。”
往事如烟,再回首,难以言说。
这一声轻轻地叫唤,在杨错耳中却不啻于夏日惊雷。
与建宁郡王把酒言欢的场景,历历在目。
强忍着眼中的泪意,杨错转头朝李倓笑了一笑,说道:“郡王,我在这里!”
在不远处,韦皋又奋力杀退十几名轻骑的进攻,向他身旁的高崇文激动说道:“崇文,主公及时来了,咱们护着郡主杀过去!”
“好,正等着呢。”高崇文兴奋地道。
杨错感觉到又是一股很亲切的气息向自己靠近,一道如黄莺出谷般婉转动听的传了过来:“夫君……你来了!”
他扭脸一看,就见马车里,和政郡主撩起门帘,在韦皋和高崇文的护卫下,正朝着这边赶来。
见到朝思暮想的人儿安然无恙,杨错心头一宽:“夫人……你没事吧?”
“我没事,多亏了你的部下用命护我。”
杨错定睛一看,见韦皋和高崇文都是浑身浴血,心头一暖:“干得好。”
“多谢主公夸奖。”韦皋和高崇文高兴地笑出了声。
韩猛见杨错视他如无物般频频转头与李倓、李佩说话,心中震怒不已,正想出手。
忽然竟发现一股强烈的战意正不停旋绕他周围,令他不敢轻易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