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天机楼传缘大会,独立之主要来的……”小山用尽了最后的力气,说出了一句完整的话。
扶希的心,如同坠落到了无尽的深渊和冰窟内,惴惴不安,瑟瑟发抖,盛满了绝望的苦。
传缘大会……他们要对姐姐做什么?
小山倒在扶希的怀里,没了鼻息,已是一具尸体。
少年怀抱着随从,哭得声嘶力竭。
都怪他一心想要帮助姐姐渡过命星劫,却忘了去提防温敏。
他该早点警觉的……姐姐……姐姐……少年把脸埋在小山的身上,泣不成声,双肩一抖一抖。
这日,下了一场大雨,雨后,没有天晴,相反,是更加阴沉的天,压得人们踹不过气来。
天机楼里的天机师们,都在忙着传缘大会的事,没有闲心去思考天气如何。
钟林山脚下,明远山庄内。
东洲阁楼,大院之中,轻歌才走出阁楼,就看见九辞屁颠屁颠地跟在莫忧身后,活像是一条小尾巴。
九辞叨唠个不停:“小莫忧,你年纪还小,身子经不起折腾,哥哥等你长大好不好?”
轻歌的脸已经黑了下去,九辞的弦外之音,到底是几个意思?
世人都说她禽.兽,现在看来,九辞分明比她更禽兽才对,竟然连这种话都说得出来。
莫忧正在遥望高耸的东阁楼,蓦地,九辞出现在自己面前,拦住了视线,眼前只有九辞覆下的阴影。
莫忧身材高挑,在九辞面前,那可是矮了一个头的。
莫忧朝左侧移了一步,继续去看东阁楼,九辞跟着移步:“虽然说女孩子矜持点是好事,但是太矜持了,你可是会失去小爷的。”
“你很重要吗?”
莫忧冷着一张脸问。
“古书有云,女人都是口是心非的,看来我在小莫忧的心里有很重要的位置。”
九辞笑得乐开了花儿,轻搂着莫忧的腰肢,靠近了自己的怀。
少女身躯的柔软,凑近时有一阵好闻的清香,让他心旷神怡,近乎贪恋。
九辞俯下上半身,英俊的脸放大在莫忧的眼前,近在咫尺,可以听到彼此的呼吸声,一阵阵的热气扑出。
莫忧蹙眉,眼睛锋利地看着九辞,眸底闪过一道杀气。
她骤拔一把锐利的短匕,抵在九辞的咽喉:“信不信我杀了你?”
“你想谋杀亲夫吗?”
九辞愈发放肆,大手用力,使得莫忧再靠近了她。
眼见短匕要裂喉,莫忧呼吸急促,及时把短匕收了回来,尽管如此还是在九辞的脖颈上留下了一道细如蚕丝的伤痕。
血珠沿着伤痕沁出。
九辞好似感觉不到疼般,只搂抱着她,脸上堆满了笑:“看吧,你爱我,你舍不得杀我。
爱我又不是很丢脸的事,为何不承认?”
莫忧看着九辞脖颈的血缝,咬牙切齿,瞪着美眸怒问:“你疯了?
想死不成?”
在人间的这些年,她从未见过九辞这样的疯子,连命都不要了吗?
还是说,他吃定了她,算准了她不敢动他。
“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九辞拿开了莫忧手里的短匕:“你还小,不要碰这样的锐器,伤到了自己小爷会心疼的。”
“还给我……”莫忧咬牙。
“叫一声郎君,我还给你。”
九辞一手搂着莫忧的腰,一手把短匕高高举起,不让莫忧去碰。
莫忧冷声道:“做梦。”
“欲拒还迎,小爷喜欢。”
正要推开九辞的莫忧听到这句话,险些吐血,世上怎么会有这样自以为是的男人,竟然还是女帝的兄长,他的存在简直是在侮辱女帝。
九姑娘站在轻歌的身后,呆如木头,痛苦地看着九辞和莫忧。
在圣女面前的楼主大人,真的很不一样。
她在一次次的希望中心死,又在彻底的深渊里死灰复燃,周而复始,画地为牢,根本就挣扎不出去。
人啊,真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感情呢。
轻歌回过头看了眼九姑娘,却不知说些什么,爱而不得,的确是一件很残忍的事。
九姑娘的眼中没有怨恨和嫉妒,只有控制不住的无边痛苦。
“想哭就哭吧,忍着会很辛苦的。”
轻歌温声道。
窝在精神世界里的古龙前辈终于发现了一件事,这丫头对女孩子,好似会特别的温柔?
九姑娘摇了摇头:“一个人的单相思,不该去哭,只是……大师姐……我也不想给大家添麻烦,可我好像,真的很难过。”
哪怕无数次的告诉自己,她不配,该死心,不要再继续下去了。
可……只要看见九辞,她的那颗心,就始终为其跳动。
她对这种感觉,根本就没有办法。
她也怕会影响到大家,所以满腹委屈,也不敢摆出可怜的模样。
夜深人静时,才敢躲在被子里捂着左侧胸膛无声地大哭。
轻歌拍了拍九姑娘的肩膀,又揉了揉九姑娘的头:“阿九,好好爱自己,才能让人爱上你。”
“大师姐,我是不是不配……”九姑娘哽咽问。
“真挚的情爱,永远都不会有不配之说,只有权衡利弊的算计,才会有配与不配。
若你无法走进他的心,不是你不配,只是他不是你良人罢了。”
轻歌低声说道:“阿九,真挚的感情呢,会像春风一样温暖你,哪怕你深陷人生绝境,也能治愈你。
而不美好的感情,会影响你的一生。
师姐希望你永远的快乐。”
九姑娘感到温暖,扑了过来,用力地抱着轻歌,把脸埋在轻歌的怀中。
“有大师姐真好……”轻歌叹息一声。
她心疼这些姑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