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士这么一说,聂,蒲二人不由乍然一惊,不约而同地将目光转向了蓝星。只见那蓝星双膝已然跪倒在地,并拱手至地,头也至地,此种跪拜之礼正是九拜大礼中的稽首之礼。这稽首之礼乃是臣对君之礼,君对神之礼,普通人是享受不了如此大礼的。聂,蒲二人都知道这稽首之礼的含义,当下便也同那蓝星一样,对着石像俯身下拜,行稽首大礼。除了他们三人之外,那道士也在那尊石像面前打了个稽首。这也难怪,神灵乃是天下百姓最古老,最根本的信仰,在神灵面前,不论百姓,还是君王,都只有敬畏之心,绝不敢有丝毫不敬之举。因为在人们心里,都有这样一个不成文的意念,那就是触犯神灵,必遭天谴。”
聂三江等人行完大礼之后,便听得那道士开口问道:“敢问女寨主,这尊石像便是上古仙人夸父吧?”蓝星怒而不答。那道士见蓝星不答,便忍不住呵呵笑道:“女寨主,想不到事到如今,你还是如此倔强,你以为你什么都不说,贫道便拿你没办法了吗?”蓝星听罢,依然一言不发。随后,那道士又将目光放回到石像身上,说道:“此石像所刻之人发髻杂乱,身体与四肢皆都袒露于外,此等装束与夸父族众多男子的装束可谓相似至极,由此可知,石像所刻之人便是你们夸父族的人,加之,你们夸父族自上古时代繁衍到今日,已历无数先人,为何唯独只给此人雕刻石像,修建陵墓呢?唯一的解释就是,此人就是你们夸父族的祖先上古仙人:夸父!”那道士的一番推断可谓入情入理,教人无法反驳。聂,蒲二人听了之后,也只好选择了默认。而蓝星依然是一副不予理睬的模样。确定了石像的身份之后,那道士继而将目光转向了别处,说道:“此石像所刻之人既然是上古仙人夸父,那他手里的那根拐杖想必便是神器了吧?”此言一出,聂,蒲二人陡然怔住。继而又再次地将目光放在了蓝星身上。或许,此时此刻,也只有蓝星能够给予众人答案。只见那蓝星既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
那道士见此情状,眉宇间杀气陡现,一字一句地说道:“女寨主,贫道没工夫在此和你打哑谜,贫道劝你还是将自己所知道的事情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不然的话,你们三个都休想活着离开陵墓!”那道士之所以放出如此狠话,其意便是想逼迫对方开口,而对方的反应却令那道士大失所望。眼前的这位女寨主依然对自己浑然不理,似乎方才的那一番话语都与她毫不相关。那道士勃然大怒,当即大声喝道:“姓蓝的,贫道念你是个弱小女子,才处处忍让于你,想不到你竟敢如此轻视贫道,贫道非杀了你不可!”说完,便举起手掌,朝蓝星当头拍去。一旁的聂三江见情势不妙,当即喊道:“道长住手!”尽管话已喊出,而那道士却似充耳不闻,依然对蓝星痛施杀着。聂三江见那道士不为言语所动,便向身旁的蒲落尘使了个眼色,本意是想让蒲落尘与自己一起出手,解救蓝星。然而,此时的蒲落尘却早已出手,数根“蚕丝银针”已朝那道士激射而去。那道士连看都不看一眼,便将蒲落尘打出的银针尽数吸入掌中,并将那银针对准蓝星咽喉,急刺而去。蒲落尘见状,大惊失色,急忙喊道:“狗贼,针下留人!”眼看蓝星性命不保,一人忽地猱身而上,挡在了蓝星前面。那人正是六扇门总捕聂三江。与此同时,聂三江的一只手掌犹如利爪一般紧紧地抓住了那道士手腕,使得那银针无法再向前刺入分毫。
那道士忍不住呵呵笑道:“聂三江,你和你的属下都已身中剧毒,居然还敢如此逞强,这样只会加快毒性的发作,到时候,就算是神仙在世,怕是也救不了你们两个了!”聂三江很快回道:“道长此言差矣,人生在世,难免一死,那都是早晚的事,本座有何惧哉?况且,这位蓝寨主乃是本座的朋友,看到朋友有难,本座岂能置身事外?道长若是执意要伤害本座的朋友,那便是与本座为敌!”那道士当即喝道:“与你为敌又如何?聂三江,你都已经自身难保了,居然还想保住你朋友的性命,真是痴心妄想!”说完,便见那道士的另一只手掌五指并拢,犹如一把尖刀,戳向聂三江小腹。聂三江看准来势,手掌向前一挡,那道士的五指刚好戳在聂三江的掌心之上。那道士当即加重力道,连戳数次,而对方的手掌却始终毫发无损。此时,两人的一双手掌互为对方所制,一时倒也僵持不下。蒲落尘在旁看得分明,当下便匆忙跑将过去,将蓝星拉到了一边。
少顷,忽听得那道士大声问道:“聂三江,莫非你要与贫道一直这样耗下去吗?”聂三江答道:“道长,倘若你执意要取蓝寨主性命,那本座便只有和道长一较高下了!”那道士怒道:“聂三江,莫非你疯了不成?你若继续这样与贫道比拼内力,用不了几个时辰,你便会毒发身亡!”聂三江哼道:“生亦何欢,死亦何苦?本座在世上已经活了几十年,早就活够了,多活几个时辰,少活几个时辰,也已经不重要了,倒是道长你,怕是输不起吧?”那道士怒哼一声,便即开口应道:“聂总捕头说得没错,贫道的确是输不起……”那个“起”字刚说完,那道士便随口吐出了一枚绣花针,绣花针一经吐出,便趣÷阁直地刺向了聂三江咽喉。此时两人近在咫尺,又互相牵制,无法挪动位置,而那绣花针又是极其细小之物,着实令人防不胜防。那道士本以为此次会一招得手,不曾想,那绣花针却突然改变了方向,飞入了聂三江的口中。随即,便看到聂三江将那绣花针一口吐到了地上。那道士不由气恼万分,不甘心地说道:“聂总捕头居然用一口内气将那绣花针吸入了口中,贫道真是佩服得很哪!”聂三江冷然道:“口吐绣花针乃是暗器高手常用的伎俩,道长想用这一招来暗算本座,未免也太小觑本座了吧?”那道士微微点头,说道:“聂总捕头所言甚是,贫道的确是有些小觑了聂总捕头,不过,对于暗器高手的惯用伎俩,聂总捕头似乎也不是知之甚详啊!”聂三江面色陡变,当即喝道:“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那道士嘿笑道:“没什么意思,贫道只是想告诉聂总捕头,贫道还有一只手正对着聂总捕头的小腹呢!”聂三江闻听此言,不觉一怔,还未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便觉肚脐旁边的“大横穴”处一阵剧痛,低头一看,原来是中了三枚透骨钉。那透骨钉所对之处乃是那道士的衣袖,显然是从袖中射出的。聂三江登时气得七窍生烟,朝那道士大声喝道:“你……你竟敢对本座使诈?”那道士却满不在乎地笑道:“聂总捕头,只要能够除掉你这个绊脚石,贫道就算是使诈一千次,一万次,那也不为过!”
聂三江听到那道士这么说,心知自己此刻性命难保,便扭头朝蒲落尘大声喊道:“落尘,你快带寨主姑娘离开这里!这个臭道士若是杀了本座,一定也不会放过你们的!”一边的蒲落尘闻听此言,便立即带着蓝星往出口方向奔去。哪知,伸手拉了半天,蓝星竟然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丝毫没有要走的意思。
“蓝寨主,你为何不走啊?那狗贼若是真的杀了总捕大人,下面就该杀你我二人了!当下只有速速离开,免得遭狗贼暗算啊!”蒲落尘急忙劝道。
“蒲大哥,这老贼一心想要得到神器,故而才会加害你和聂大哥。为保你二人平安,本寨主交出神器就是了!”蓝星静静地说道。
“你……你疯了?总捕大人与蒲某都只是个外族人而已,寨主绝不可以为了两个外族人而将贵族的神器拱手让于此等奸贼啊!”蒲落尘再次劝道。
然而,面对蒲落尘的劝阻,蓝星却丝毫不为所动。
只听得蓝星斩钉截铁地说道:“在朋友有难之时,我夸父族人若是只顾着自己,而全然不顾他人,如此作为,岂不是成了自私自利的小人?身为上古仙人之后,绝不能做出此等自私自利之事,故此,我蓝星绝不会对聂大哥弃之不顾的!”蒲落尘见蓝星已然打定了主意,便只好跟着留了下来。两人留下来后,便即观察战况。只见聂三江已被那道士击垮在地,那道士打败了聂三江之后,便再次将目光放在了蓝星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