缈缈见她离去,朝苏氏躬身一拜,也跟着娉娉婷婷的走了。
辰溪见是不是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忙上前扶住她另一只手,一边拍着她的背,一边轻声劝慰道:“夫人别急,呼吸放慢,很快就好了。”
苏氏咳声渐止,在辰溪与越璃人两人搀扶之下,慢慢走回了堂屋。
她在首座坐下,芙蕖端了茶水给她漱口,待缓过气后,她才苦笑着慢慢说道:“让你见笑了。”
辰溪摇摇头,说道:“夫人说的哪里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谁家里没点糟心事儿呢,夫人看开点便是。”
苏氏苦笑:“有这二人在家里,又岂是这么容易看开的?”
辰溪道:“不知这事我能不能问?这二人是从哪里来得?”
苏氏低头一笑,笑意未达眼底,只是无奈地道:“有什么不能问的,我把你当朋友,你来与我说话,正好解我烦忧。
你看到的二人,都是我名义上的婆母----长宁侯夫人安排给将军的妾室。
温柔似水的那位叫苏缈缈,是我的同父异母的亲妹妹;至于那明艳女子,则是侯夫人的外甥女,乔寰骊。”
既然已经说了开头,苏氏便干脆全盘托出,她在心里憋屈久了,终于有个人能听她诉说,也能消解一二她心里的苦闷。
“我与将军两家是世交,我们两人的亲事,是我们的祖父定下的,当时也没有说明定的是谁,只说是长房嫡女,与侯府的长房嫡子结亲。
不知是不是天注定的缘分,我和将军的身世甚至还有些相似。
我幼年丧母,苏缈缈是我继母所生,将军比我好点,和娘亲相处的时间比我长一些。,一直到将军十岁的时候,她的身体每况愈下,便想与我家订好亲事。
当时,我继母是想把苏缈缈定给将军的,可是我婆母是武将之女,不喜她小小年纪,便已习得一身娇揉做作之气,便定下了我。
亲事定下以后,我婆母油尽灯枯,回天乏术,没多久就去了。
我婆母走了还不到一年,侯爷便娶了新人,还没到隔年,连孩子都出生了。
说是坐床喜,说是早产,可人人都说侯爷早早就与新任侯夫人有了首尾,侯爷的小儿子很可能是奸生子。
你说,是不是世间男儿皆薄幸?我爹也是如此,在我娘去后没多久便娶了继室。”她苦笑一声,自嘲地说道。
辰溪上前握住她的手,说道:“至少将军是铮铮好儿郎。”
苏氏想起徐继启,眼里稍稍有了些亮光,点头道:“是啊,至少他是好的。”
她深吸了一口气,接着说道:“侯夫人给侯爷生下一个儿子,名叫徐继开。
侯夫人因着自己也生了儿子,担心以后爵位旁落,一向不喜将军。
可是徐继开却从小喜欢跟在将军身后,他俩相差十一岁,将军也很喜欢这个年幼的弟弟,眼看侯夫人小动作越来越多,为了避免伤害兄弟感情,将军选择了退让。
他主动回外祖家,请求外祖带他参军,一个十五岁的小孩儿,居然在战场上一呆四年,待我十八岁的时候,他才从战场上回来娶我。”
她目光柔和,似是想起了新婚时的旖旎时光,接着重重叹了一口气,说道:“他与苏缈缈的孽缘也是从这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