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这么多年爱伦伊斯都拿小月没办法呢。
夜暮宁静,月辉清冷下白雪飘飞,风拂动着洞口垂挂的绿色枝蔓,翩翩起舞。
少年秀美的眉目溶在月色里,长发随风散落,仅剩的右手将女孩搂在怀里,身后受伤的黑翼缓慢环过来,将她圈住。
千翎睡眼惺忪眨了眨眼,看着这对圈住自己的黑翼,缓缓伸出手抚上它,目光触及翼膜上撕裂残缺的部分,心头针扎般漫开细密的疼痛。
还记得第一次在暮影森林看见小月长大的样子,看见这双漆黑的膜翼,看见他血红的眼睛,当场吓得她撒腿就跑。
那是比梦魇还要可怕的存在,所有人唯恐避之不及。爱伦伊斯的书籍上总这么强调着,而这样的书她看了很多本。
千翎凝视掌下纤薄漂亮的黑色翼膜,手掌轻抚着它,缓缓低下头亲了亲那处撕开的伤口。
心里酸酸涨涨的,又疼又软,疼得细密,软得快化开。
才不像书上说的那么可怕呢。不仅不可怕,还很漂亮,很温暖……很可爱。
像它的主子一样。
这么一想着,她抬头凝望他的睡脸,歪了歪头,缓缓弯起唇角。不安分的手指轻轻捏了捏这白皙脸颊,又刮了刮他鼻尖,偷偷地乐。
也许是失而复得的喜悦太过汹涌,又或许正好月色静谧,而他的轮廓朦胧在月光里太皎洁美好……
有奇异的柔软像藤蔓从心脏生长而起,细细密密如电流温柔流遍了全身。
那时浅栗的发丝随夜风轻柔拂起,一丝一缕缠绕上少年纤长的黑发。她仰起脸,轻柔吻上他的脸颊——
白雪潇潇簌簌。
纤长的睫毛颤了颤,如翕动的蝶翼抬起,显露出皎洁银白的瞳眸。
四目相对。
千翎愣住了,像是才反应过来自己做了什么,呆滞望着他说不出话来。
澜月看着她,眉轻蹙,皎洁纯净的银色瞳眸里是迷蒙的薄怒。
良久浅色的唇轻启,喑哑的嗓音压抑着轻微的颤抖。
“千翎……”
“你到底……什么意思?”
千翎看着他眼底的怒意,不自觉低下头缩了缩脖子:“没……没啊……没什么意思……”
她牙齿打架,哆哆嗦嗦说不清完整一句话:
“我刚才不小心……不小心把你看成‘小月’了……我……”
他看着她,薄唇紧抿。右臂缓缓收紧了些,低头轻轻抵住她额头:
“谁允许你亲我的?”
额头被抵住不得不直视这双漂亮银白的眼睛,千翎瞪住他,哆哆嗦嗦着反驳:“说的好像……好像你没有亲过我一样!上次在花云峰……就夫人来访的那次!你干了什……什么你自己清楚!”
他脸上没什么表情:“那是你自己说要奖励。”
千翎红着一张脸咆哮:“我没说过要那种‘奖励’!”
“你摸我的角,三次。”
“放屁!第一次是我喝醉了,第二次是——”
“你扒我衣服,每天。”
千翎一张脸烧得快沸腾:“明明是你自己装成小孩赖在别人家里!你怎么不说你装成小屁孩几个月都死皮赖脸跟我睡一张床——”
月辉清冷,山洞中两个人相拥而眠,吵得面红耳赤。
千翎自知理亏,气不打一处来挣扎着背过身去,气得牙痒痒,一张脸直烧到耳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