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镜啊!”罗森贝愣了一下,走到他旁边,“这么脏干嘛用手去碰,这种事交给验尸官就好了。”
他没有反应。
金发垂落,遮挡了神情。
七园槿缓缓走过来,目光透出询问:“镜,怎么了?”
风来自街道尽头,卷起白袍,金色月桂叶泛着光。
“……没什么。”他站起身,口中喃喃低语,“大概看错了。”
罗森贝叹了口气,伸手搭上他的肩:
“你啊……总是这么较真,一个茗宿区一个圣殿还不够操心的?这十二区的破事就别管了,天天在圣殿里喝喝茶养养生不好吗?”
“走,今天兄弟带你去放松放松,”罗森贝挤了挤眼睛,“省得整天闷在那些烦死人的文件里,真成了榆木脑袋。”
“不去。”他垂着睫毛,像陷入沉思。
“哦对,差点忘了,”罗森贝挠了挠脑袋,“你现在可是有心上人了。”
他依旧没反应。
“不过那又怎样嘛,”手继续搭过来,拍拍肩,“反正没确定关系,你现在还是只自由小鸟,想飞多高飞多高。”
七园槿走在两人身后,听着前面那人的高谈阔论,嗤之以鼻:
“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别带坏了镜。”
阳光斜斜自街道之外照射而来,铺满阴影的地面一片杂乱。
罗森贝搭着清雪镜的肩,七园槿跟在后面,三个人接连自街道内部走出。
街道口的金甲守卫恭敬单膝跪地,向着三人行礼。
远远的,人群围得水泄不通,男女老少议论纷纷,一些年轻少女举着“镜”字的牌子朝这边喊,兴奋的脸红扑扑。
清雪镜站在斜照的阳光下,身后是那条幽深阴暗的街道,风拂起他的金发和白袍,浅金的月桂叶泛着华美光泽。
初春的风吹落了樱花,天边云层如绵羊漫步。
耳边是罗森贝和七园槿的斗嘴声,一路无休无止。
一瓣樱花飘落,沾上金色长发。
忽然他轻轻侧过脸,看向街边的某个方向。
那是一间不起眼的小屋,掩映在粉白的樱花树下。
晨光温暖,初春的风拂起樱花瓣,熙熙攘攘的人群热闹繁杂。
它立在那里,仿佛独处寒冬,孤单落寞,格格不入。
长长的封条沾满灰尘,交错贴在裂纹遍布的窗户。
阳光清透,照射在窗口,可见窗台枯萎的风信子,屋内那一张圆木小桌……
桌上一盆枯萎的铃兰。
他站在那里,越过喧闹人群,凝望那枯萎的小花。
眼前是大片大片盛放的雪白铃兰,飘飞小雨下歌谣四起,温婉缠绵……
错乱了时空。
他呆呆望着,初春的风拂起发丝,一瓣樱花自发间飘落,散开了。
你在哪里?
“镜?”
罗森贝看着他发呆的样子,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忽然愣了一下。
“啊,那个不是……”
他指着那小屋,神情有些惊讶:
“之前那个被处刑的小姑娘住的屋子?”
七园槿缓缓走上前,安静看着那间贴着封条的小屋:“是啊。”
又看向旁边一脸遗憾的罗森贝:“你怎么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