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翎看着他身上那单薄的白色衣衫,那裸露在霜风中的白皙脖颈,眉头一皱,又赶忙拉过被子把他裹严实:
“对不起小月,刚才是我着急了……你在被子里自己脱吧,本来就生病了,再弄感冒可不好。”
她见不得他难受……从很久之前就是这样了。
“你脱好了说一声,医师马上就进来。”
千翎看着他虚弱苍白的脸颊,心忽然一软,伸手轻轻抚了抚他的脑袋:
“放心,我只让一位医师进来,很快就会好的。你不喜欢被女孩子看,我找一位男医师,好不好?”
声音轻柔,透着理解体贴。
她轻轻抚着他柔软的黑发,露出一个笑脸,像哄着小狗:
“小月最乖了。”
澜月躺在枕间,看着她脸上那一抹温和宠溺,熟悉的暖暖手心轻抚着他的头,胸口的疼痛一点一滴缓解消融了,渐渐像一只晒太阳的猫咪微微眯起眼,暖融融快要睡着。
见他脸颊渐渐恢复了些微血色,眼里的痛苦也消散了,整个人在被褥里安静下来,千翎舒了口气。
他看着她收回手,睫毛轻垂,缓缓往被褥里缩了缩,声音低低:
“我没发烧。”
“没发烧也要换药,这是小朋友都知道的道理。”千翎顿了顿,又耐着性子轻声哄道。
“不想换。”换了药你就走了,再也不回来了。
“不……想?”千翎傻眼了,看着他在被子里裹得紧紧的像一只顽固的蜗牛,忽然觉得说不定刚才的疼痛也是装的,目的是制止她解他的衣襟……
嘴角缓缓一拧,额角青筋一抽,一股酝酿已久的火气赫然爆发——
“澜月——!你不要太过分了!!”恼怒的声音如山头母老虎发出咆哮,森林震颤!
澜风闲云野鹤站在树屋门口,望着天空飘落的白雪,整个人忽然一个激灵,寒毛一根根竖起,惊异地看向树屋窗口的方向。
一群趴在门边的侍女医师亦是抖了三抖,像稻草被那声音惊得倒了下去,又孜孜不倦地凑回来。
银铃旋转,染着夕阳白雪。
被褥一把被人掀开,寒风灌入再无阻拦——
像蜗牛被端了壳。
澜月躺在床榻上,还没反应过来,被子掀开的同时寒风一凛、眼前一暗,床头人影已如饿虎扑了上来,一股大力霎时压制上身体!
“翎……?!”
他呆呆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脸颊一烫,躺在枕间慌忙挣扎起来,一张滚烫的脸红成番薯,飘飘乎腾起一缕白烟。
“我嘴巴都说干了,你就给我来句‘不想换’?”
千翎扑在床上避开伤口将他牢牢按在身下,一张杀气腾腾的脸拧得有些吓人:
“脱不脱?!”
他被她按在床榻上动弹不得,呆呆看着近在咫尺这张凶神恶煞的脸,血色黯淡的眼睛睁得圆圆的有些不知所措,嘴唇颤了颤却发不出声音,一张脸早已红到耳根。
千翎盯着他的沉默,眉一皱,心一横。
好啊……熊孩子是吧?还犯倔是吧?
“澜月!这世上还没人治得了你了!”惊怒的声音在耳边炸响。
“我告诉你!这恶魔族人人都怕你,我不怕!有本事你现在就杀了我!否则你今天脱也得脱,不脱也得脱!”
“我走之前也先治了你这臭毛病!”
一双手如幻影开始摧枯拉朽地拆除他那件单薄的白色衣衫!
“翎……!”惊慌的声音带着轻颤。
他使劲挣扎却完全无济于事,只能目瞪口呆看着她三下两下将他扒了个一干二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