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刘晓艺生日，江帆提前打电话关心了下，不在家里过了，单位给她过生日，要是江帆不打电话，刘晓艺就不打算邀请他了，可江帆打了电话，就便顺邀请了下。 江帆再三思量，还是来了。 送花这种事情，向来比较讲究。 江帆当年没给女人送过花，一直挺烦这种西方糟粕。 但未免送错意，还是恶补了一下这方面的知识。 最后选了粉色郁金香，送来了友谊和祝福。 刘晓艺一边领他上楼，一边说：“你的生日好像也快到了。” “还早呢！” “阴历四月十七是吧，应该在五月份。” “那时候我应该在西北吧！” “你去西北干嘛？” 江帆笑道：“看了传媒带回来的资料多少有点触动，想亲自去看看，当然主要还是不想再忙工作，想偷个懒出去走走看看，你去不去，去的话可以一起！” 刘晓艺笑吟吟：“行啊，西北大大物博，自然风光雄奇，我去了三次了，每次去都有不同的体会，正好今年计划再去一趟，你别坐飞机了，开车过游吧！” 江帆愕然，我就客气一下，你还真去啊？ 这该如何是好？ 可话已说出口，覆水难收。 江帆心里抽搐了下，只得硬着头皮先答应下来。 到时候再说吧，车到山前必然有路。 上楼，到了一间古色古香的大包厢，摆了两张二十人的大桌子，二号桌上已经围了十几个人，一眼扫过去，一半是年轻人，三十以上的占了一半。 还有一个明显超过四十的。 符合国企特色，平均年龄都比较大。 没有人坐，围着桌子站了一圈，好像是在等人。 看到刘晓艺和江帆进包厢，十几号人都纷纷行注目礼。 “这是我朋友江帆！” 刘晓艺先介绍江帆，然后才给江帆介绍其他人。 等在包厢里的，都是财务系统的人。 算是她的下属。 那个年纪最大，看上去明显超过四十的是财务部长，岁数偏大的是骨干，年轻的都是近几年招进来的，在国企这种地方，需要时间的磨练才能成才。 可刘晓艺不但能叫上所有人的名字，还能记住每个人的特点。 还是让江帆挺意外。 在抖音科技时，刘晓艺不管具体业务部门，只对他负责。 领导能力如何，谁也不知道。 如今看来，就算工作时间还比较短，但某些方面的优势真不是那些普通家庭的同龄人能比的，父母是领导，而且帽子还不算小，从小言传身教，注定了就比普通人高。 普通人家的子女还在为家庭作业痛苦时，人家已经开始接触社会的本质了。 等到普通人家的子女上大学，人家已经在各种机构实习。 参与和接触的东西，甚至是普通大学生一辈子也接触不到的东西。 接触的东西不一样，视野层次也不一样。 这怎么比。 拿什么比。 根本就没法比。 江帆转着念头，跟一干财务人员一个一个握手。 很是谦虚。 刘晓艺脸上挂着笑，给江帆介绍完下属，就招呼他坐下，跟大伙聊天。 现在才刚五点，高层还没有到，还得再等一会。 刘晓艺供职的华运公司不简单，是华运集团最重要的核心子公司，员工上千，主要经营国际运输业务和相关的上下游产业配套服务，国有独资企业。 明博化工那种夕阳产业跟人家没办法比。 子孙多了，那些没本事的自然会被嫌弃。 只有那些有本事有能耐的，才能得到更多的关注和资源。 不过性质是一样的。 这些财务人员身上，有着明博化工财务人员同样的特质。 聊了几句，一干财务人员逾发好奇。 都听说刘总监有一位朋友要来给她庆祝生日，而且来头不凡，竟然是最近火的一塌糊涂的抖音老板，本来就很是好奇，等见了真人，全都有点不敢相信。 抖音的老板竟然二十多岁？ 不会是假的吧？ 虽说互联网企业都是些空壳子，全是些泡沫，但抖音这两年以亿为单位烧钱，俨然互联钢行业的后起之秀，风头一时无两，怎么也没料到老板这么年轻。 更好奇的是这位竟然对国企财务很了解。 那位财务部长就好奇问：“江总在国企待过？” 江帆笑道：“我一五年的时候还在国企上班！” 大伙恍然，却更好奇了。 两年前在国企上班，现在却成了抖音的老板，根据网民猜测，身家至少十亿，这是联系上海外亲戚了，还是被哪个巨佬看中了，亦或者一朝顿悟想到了个好事故被资本青睐？ 大伙脑洞大开，满脑子的八卦飞舞。 刘晓艺脸上挂着笑听着，没揭他的老底。 抖音老板这个身份已经足够，其他的没必要介绍太多。 坐了一阵，江帆才问刘晓艺：“你们班子成员有几个？” 刘晓艺说：“党委班子七个，经营班子九个，一共十三个！” 江帆点头，一点不意外，两套班子肯定有部分重叠的，有些经营班子成员同样是党委班子的成员，问：“财务总监应该也是党委班子成员吧？” 刘晓艺微笑道：“这个我说了可不算，得看领导。” 江帆瞅了瞅她，话到嘴边却变成了：“思想蛮正确嘛！” 刘晓艺道：“必须的啊，我都五年党龄了！” 江帆很是无语，他也算思想先进的，党龄还不到三年。 还是到化工厂后被吸收进去的，考察了一年多，又预备了一年，本来前年该转正，结果又从化工厂裸辞了，最后不了了之，现在关系还在不在都不知道了。 等了半个小时，华运的高管们到了。 全是中年大叔，除是刘晓艺没一个年轻的。 连一把手也亲自过来了，显然对刘晓艺很重视。 一把手董事长是华运集团的总经理，兼的华公司董事长。 平时都在集团，一般不来这边，多数时候都是华运公司总经理主持工作。 这次专程过来，不但江帆这个外人感受到了，华运公司的向管们感受则更加深刻，不是对刘总监相当满意，相当看好，怎么会专程赶过来参加下属的生日宴会。 “这位是王总！” “王总好！” 刘晓艺一个个介绍，江帆则一个个握手问好。 华运的高管显然早知道他，而且知道比那些财务人员多的多。 同样也很客气。 抖音的老板不稀罕，稀罕的是这个数岁。 客套半天，王总坐了主位，总经理谢总坐在王总左首位。 刘晓艺作为寿星坐在了王总右首位，江帆被安排在她的身边。 主桌除了高管，就多了一个财务部长江帆这个客卿。 财务人员在二号桌，等级比较森严，层次也很分明。 聊了几句，酒菜很快上来。 高管们瞥了瞥放在旁边的生日蛋糕，有人提议：“是不是先把寿帽戴上？” 大伙纷纷点头。 刘晓艺忙推辞：“不用了吧！” 一帮中年大叔不好起哄，毕竟刘晓艺太年轻了，要是换一位岁数差不多的女总监，交怀酒都能喝，但刘晓艺不但年轻而且未婚，好像恋爱都没谈呢，就不太好哄起。 不过大伙还是表明意见：“既然都买了就戴上，既然是生日宴，总得有点气氛嘛！” 话是这么说的。 可互相瞅了瞅，都是年过不惑的人，谁也不好意思。 最后齐齐看向江帆。 江帆很是识趣，连忙起身：“我来吧！” 从蛋糕盒里把寿帽取出来，摆弄一番给刘晓艺戴头上。 换了平时，估计早就拿手机拍照了。 可刘晓艺太年轻了，一帮中年大叔实在不好意意拍照。 最后还是财务的一个妹子跑过来拍了几张照片。 然后一位高管提议，大家共同商议之后，很快定下了流程。 依旧是江帆熟悉的味道，只是好久不曾亲身体会了。 第一杯酒王总先提，第二杯是今晚的寿星刘晓艺提，第三杯落到了江帆头上，作为今晚唯一一位客人，所有人一致通过决议让他来提第三杯酒。 江帆推辞不掉，只能应下了。 王总提了第一杯酒，说话很有水平，大家端着酒杯认真倾听，只听王总说：“既然大家都让我说，那我就勉为其难说上几句吧。这杯酒有三喜，一是集团和我们华运公司加盟了一位不可多得的干才，刘总监有着丰富的财务管理和金融从业经验，而且曾在国际顶尖投行和大型科技企业担任要职，有这样的人才加盟，华运的经营发展必然能够更加一帆风顺，特别是在资产管理、资本运营和融资等业务方面，有刘总监这位精通金融资本和财务运作的高手掌握全局，必然能为集团和华运公司的健康发展解决最大的后顾之忧……” “第二喜是刘总监的生日宴会为我们带来了一位尊贵的客人，抖音科技现在是国内知名的高科技企业，我家的老二现在天天给我讲抖音如何如何好，动不动还要拉着我在抖音拍短视频，我也想结识江总，奈何一直无人引见，今天总算得尝所愿，见到了江总，所以我觉的这也是一件大喜事，一会大家可好好敬刘总监和江总几杯！” 江帆脸有点红。 还从来没被人这么夸过。 “第三件喜事是公司那笔八亿的融资项目基本敲定了，五一前应该会有结果，这都全赖刘总监的多方协调之功，来，咱们一起祝刘总监生日快乐！” 大伙纷纷举杯，各自送上祝福。 连二号桌的财务人员也全都站起来，一起举杯。 刘晓艺显然不是第一次应付这种场面了，脸上挂着愉快的微笑，一一表示了感谢，连二号桌的财务人员也没有忘了，端着杯子往那边示意了一下，才喝了杯中酒。 吃了口菜，又聊了几句， 第二杯酒轮到她提。 刘晓艺也没有怯场，大大方方说了一番谦虚感谢的话。 大伙鼓掌，然后喝了第二杯酒。 酒桌有酒桌的规矩。 江帆就坐在刘晓艺身边，却不好跟她私聊，只能随场应付，华运的一干高管对他的好奇足够，问了不少抖音的情况，话题自然而然拐到了企业经营和资本运作上。 总经理谢总问：“听说抖音科技一直没有引入风险资本？” 江帆点头：“确实还没有引入战略资本。” 另一位高管问：“以抖音现在的人气和数据，应该有缺资本想投资吧？” 江帆很是谦虚：“我也想引入战略资本，但抖音的理念和模式不太符合资本要求，一直没有资本愿意投资，本来还指望刘总监给我解决融资难题呢，没想到被华运挖了过来。” 大伙都笑。 刘晓艺瞥了他一眼，一直有点想不明白。 明明二十多岁，怎么比这年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还世故。 真想敲开他的脑壳看看，里面究竟装着什么。 谢总微笑：“江总谦虚了啊，听说抖音科技斥资上百亿收购了海洋音乐集团，如此大的手笔，今年又要斥巨资搞大奖赛活动，想来抖音科技的现金流一定非常充沛。” 江帆笑道：“都是不得不为，没钱也得硬着头皮上，比不得华运！” 谢总就不再问，虽然很好奇抖音科技都没引入战略资本，哪来的大把的钱烧，银行融资可能不大，互联网公司没有多少固定资产，想从银行融资可能性不大。 但江帆不肯说，谁也不好多问。 只能心里猜测。 聊了几句，第三杯开始。 江帆左右看看，勉为其难端起了酒杯，投桃报李说了说：“今天在刘晓艺的生日宴上能认识华运的各位朋友是一件值得庆祝的事，华运是国企中的先进典型，精细化管理受到市里表彰，一直是我学习的榜样，特别是‘成本’和‘利润’两个中心的管控模式，抖音科技一直在学习，要是王总和谢总不介意真经被偷学，有机会我想让我们的管理层亲自到华运去学一学，好好取点经，提升一下我们的精细化管理水平……” 王总和谢总都露出笑容。 特别王总，两个中心可是他提出来的，还受到了表彰，被当成经验推广。 现在江帆当面提了出来，真是让他既意外又受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