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瞳孔一缩，下意识的看了下柜台边忙碌的众人，见无人关注这边，有点不敢相信的再看了一眼杜衡递给他的一张白纸，问道：“仲景阴阳汤？”
杜衡大喜，身体前倾道：“你果然认识，咱们里面聊。”
说完，前面带路，两人前后来到了诊所里间，杜衡拿出一张泛黄而且残破的纸张，递给陈天说道：“这张方子是我祖传下来的，上面记载了一个方子，和仲景阴阳汤差不多，但我研究发现其药性更猛烈，但缺了两味药，我一直拿不准是用石斛还是沙参，另外一位药我认为用麦冬（麦门冬）。”
陈天看药方，的确和仲景阴阳汤很相似。所谓《仲景阴阳汤》乃是调节人体阴阳，只需要增减其中的几味药材，便可根据病人身体情况来调解阴阳平衡，简单来说，女人太男人，毛发旺盛，皮肤粗糙，有喉结，双乳不发育等等，西医话说就是雌激素分泌过少，而雄性激素太多的情况，都可以调理，且效果很好。
而看这张残方，它的作用很明确，尽管缺了至少两味药，但陈天根据前面的多达十几种药材药理分析，这张药方不是阴阳双补的药方，它只补阴，甚至可以说，生阴！
陈天抬头看着杜衡试探道：“阴阳人？”
阴阳人是一个很宽泛的说法，男性兼有女性性特征，或者女性拥有男性性特征的情况，都称为阴阳人，阴阳人在现实世界中不在少数，最多情况是男性胸部发育旺盛，女性体毛旺盛，喉结发育等等。但是陈天问的这个阴阳人，不是这种普通现象，而是特殊的情况，如女人长了男性生殖器，或者男性长了子宫等。
“没错。”杜衡点头，这就是他带陈天来后面谈的原因，外面人多，且多是学生，这种事情需要保密：“我一个病人，今年才17岁，问题在于，他（她）的男性特征和女性特征一样明显，双阴。”
陈天吸口气，如果按照稀有度来说，这叫奇迹，双阴就是既有女性生殖系统，又有男性生殖系统，且发育都不差。
随即，陈天皱眉，扬了一下手中残破药方：“杜老既然拿出这张方子，我想这位病人希望自己能成为一个女性吧？”
十七岁，阴阳同体，如果他要选择医治，那么肯定会选择丢弃一个性别身份。
“没错。”杜衡点头，随后从抽屉中摸出一张照片，递给陈天。
陈天接过来一看，一个中学生打扮的女孩儿，背着书包，一身岛国女学生的装扮，笑容挺甜蜜，但是陈天也看出来了不和谐的地方，那就是这张明显未经太多处理的照片上，女孩儿有经常刮胡须的情况，且其前胸后背不容易分辨。如今只有十七岁，治疗的好的话，还可以二次发育，这不是问题。
“怎么样？”杜衡问道。
陈天知道杜衡问的不是女孩是否漂亮，略一沉吟道：“这张药方可以，我建议用石斛，重症用猛药，另外，我认为他还缺一味药引。”
“药引？”杜衡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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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引是中药药方中常用的一种配伍方法，是用一些有特殊作用的药材等，来平衡和融合诸药药理，使其起到“引导”的作用，引药归经，还能起到保护肠胃，增强疗效，解毒等作用，最常用的药引比如甘草，生姜，灯芯草等等。
按照杜衡的理解，这张“猛药”药方缺少两位药材，这是没错的，因为看纸张和字迹大小，残缺部分最多只能写下两味药材，而药引并非是药方的配方药，一般都是大夫根据情况下药。
略一思考，陈天建议用石斛，那么综合整张药方来说，药性确实猛烈，那么病人的吸收情况就得考虑，还有是否与其身体契合，不排斥，这么想来，杜衡豁然开朗，问道：“那你认为，用什么药引比较好？”
“紫河车。”陈天肯定道。
杜衡一愣，随即眼睛一亮，紫河车也叫胎盘，乃是孕育生命的摇篮，在古代有着这样的传说，说是紫河车乃是混沌未开天地之初的模样，人出生为新生，胎盘需要葬于屋宅附近，或者“天守”的方式，高高挂在一般人不容易看到的树上，让鸟雀啄食，才符合天理。
而实际上，紫河车孕玉女性身体，本身与女性特征很契合，作为药引再合适不过，不过，陈天又补了一句话。
“我认为只是一方中药，效果再好也是调解阴阳的作用，这个药方更偏重于补阴生阴，强行打破平衡，但很难消除原有的阳，所以，我觉得辅助针灸，事半功倍，甚至能得到西医手术的方法，摘除男性生殖器官，则是最好的方案。”
杜衡苦笑：“不瞒你说，这是我的一个远房亲戚，正因为不愿意去医院接受手术，才一直拖到现在孩子都十七岁了，这个年龄的孩子已经都是谈恋爱的年龄，孩子自己才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前几天联系了我，希望我作为亲戚，能帮到孩子，还能保密，这事情去了大医院，铁定当成典型病例研究，说不混还会因此写上十几篇论文发表到国际杂志上。”
好吧，陈天承认，学术论文很重要，但是有些人纯粹是为了评职称，为了论文而论文，质量实在差强人意。更有意思的是，前沿论文刊物上面，论文发表需要自费。
“那杜老相信我的话，我配合你，咱们可以尝试一下，针灸方面，我有些思路，咱们再合计合计。”陈天点头，说道。
“哪里话，之所以找你就是因为看中你的医术，还有人品。”杜衡嗔怪的瞪了陈天一眼，随即开口：“那我们说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