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在兵部插一个人进去,可太难太难,楚皇对兵部盯得极紧,而兵部的左右两位侍郎年纪已长,要不了几年就要退了。
欺辱春娘的这名主事极有可能会成为兵部侍郎之一。
旁的人死了就死了,这个主事一定要保。
慕容枫皱眉,颇为不赞同的道:“阿辞,这毕竟是男女之间的情仇,哪能用来劳烦父皇?”
“这春娘区区一个烟花女子,心思不正,如今畏罪自杀也是罪有应得!”
孟辞抬眸直视他,眸中光芒夺人:“瑞王殿下的想法,我不敢苟同!女子也是人,殿下不也是德妃娘娘生出来的吗?”
“春娘沦落烟花之地,是因为要救父亲和妹妹,此乃孝道和慈爱。退一万步说,情郎变心不必追究,那她曾在那人身上付出的钱财,总要归还吧?”
“不归还钱财,那便好聚好散,打断春娘的腿,又害死春娘的父亲,欺辱她妹妹,这是个男人该干的事吗?”
“还是瑞王殿下觉得,春娘是个烟花女子,所以她的家人也都身负原罪,都该死?”
“若是这样的人还能悠闲自得的在朝为官,那天下子民该如何想?他们再遇到冤屈,又该求助何方?”
“殿下是希望他们求漫天神佛保佑,让此生不要被这样的垃圾缠上?还是希望他们求陛下为他们主持公道?”
孟辞一瞬不瞬的盯着慕容枫,眸光没有丝毫的偏移。
慕容枫被她那锐利的目光盯得竟说不出话来。
孟辞将这个本来的小事上升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他若是此刻再说不必管,便显出冷漠无情。
可若是附和,那就寒了自己属下的心!
楚皇深深瞧了孟辞一眼,缓声问:“太子如何看?”
慕容朗站起来,声音中正:“天下万民皆是父皇子民,春娘其人有大过错,但一事归一事,儿臣认为……此事该查!”
楚皇又看向沈绎:“你怎么看?”
沈绎握住孟辞的手腕,坚定的道:“阿辞的意见,便是我的意见!”
楚皇又瞧了孟辞一眼,拍了拍椅子的扶手,喟叹道:“阿尝,你瞧着他们兄弟两,像不像当年咱们年轻的时候?”
永昌侯挠挠头,讪笑:“微臣可没有辞儿这样伶俐的口齿!”
楚皇冷哼一声:“是吗,朕瞧着他就是跟你学的,在这御书房内,质问朕的儿子,倒是一套一套的!”
慕容枫低下头,略有委屈的模样。
心中暗想:父皇还是心疼自己的,再如何说,自己也是皇子,哪怕永昌侯受宠,他的孩子也不能侵犯皇家的威严。
永昌侯赶紧跪下:“陛下恕罪,微臣教子无方,还请陛下开恩,饶过辞儿这一回,微臣回去一定好好的教训他!”
南五和南歌之前一直没有说话,默默的站着,此刻南歌着实忍不住,也跪了下来:“陛下恕罪,辞哥他并非刻意顶撞,还请陛下开恩!”
南五也跟着跪下:“陛下,孟公子对微臣有救命之恩,微臣无以为报,陛下若是要责罚,微臣愿意替孟公子领受!”
楚皇沉默的看着地上跪了一排的人,缓缓搓了搓手指,声调里听不出喜怒:“你们还有谁,要为孟家这小子求情啊!”
满殿无声,最后竟是永昌侯的死对头礼部的礼侍郎出列,道:“陛下,孟公子此举虽然有些莽撞,但出发点是好的,还请陛下宽恕一二!”
楚皇锐利的目光一一扫向众人,再也无人发声。
他看向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宋英:“你不求情,你跟着小子关系不是挺好的吗?”
宋英竟是带着笑,头摇的像是拨浪鼓:“不不不,我跟孟公子就是普通的同窗关系,陛下您随意,随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