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辞就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自己儿子流落在外,不得不认了臣子做父亲,楚皇心中是有歉疚的。
孟辞便是要利用这种情绪,加重他对胡家对胡湃的恶劣印象,陛下的情感就会更倾向自己这边。
此时,奴才上前,将那些阻隔的屏风撤下。
春娘这才看到,满屋子都是高官大拿,还有一位穿着明黄色的龙袍。
这样的颜色,可只有当朝陛下能穿。
春娘膝盖一软,整个人瘫软在地。
这里是皇宫?刚才自己说的话,陛下都听见了?
楚皇已经从御座上起身,迈着不疾不徐的步子,走到户部左侍郎胡湖的身边。
早在孟辞说胡湃坏话的时候,胡湖就已经跪下,此刻更是将头深深的埋在地上,嗓音发颤:“微臣有罪,微臣教孙无方,微臣这孙子死有余辜!”
楚皇停在他面前,那冷淡的目光就悬在他头顶,宛若一把锃亮的铡刀,不知何时就会落下。
这巨大的威压,让胡湖短短的时间后背就被冷汗湿透,手脚发软,心肝胆儿都恐惧的要脱离原位。
陛下,可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主。
楚皇蹲下来,笑着拍了拍胡湖的脸:“你孙子是孙子,你是你!先起来!”
孟辞嘴角抽了抽。
你孙子是孙子?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像在骂人呢。
楚皇没有动怒,可胡湖的冷汗却流的更厉害,谁不知道这陛下,发怒说明有药可救,若是对你和颜悦色,那才需要警惕呢。
可他也不敢抗旨,抖抖索索站起来,刚起了半边身子,楚皇便飞起一脚,直接踹在他的胸口,踹的他飞出一丈远,后背撞在一颗大柱子上,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孟辞缩了缩脖子。
妈耶!
听这声音都疼。
楚皇踹了这一脚,似乎心气平顺了一些,这才道:“永昌侯与朕自幼一同长大,朕拿他当兄弟看,他的孩子,便是朕的半个儿子!”
“有娘生没爹教?”楚皇锐利的目光扫向场内众人,声音冷如寒冰,“你们心中是不是也这么想?”
众人齐齐跪下,连声道不敢!
一个个低着头,暗戳戳的交换着眼神。
我的天呐。
陛下跟永昌侯果然是真的吧,这,这连永昌侯的私生子都这般维护!
那位德妃娘娘,似乎都没有这么受宠!
作为一个资深腐女,孟辞一眼看去就知道这些人在想什么。
不错!
便宜老爹啊,就辛苦你先背一次黑锅,反正你应该也习惯了。
气氛无比凝滞,此时,一身朗月清风的太子殿下开口:“父皇,若真如孟公子所说,这胡湃的确该死!可这也应该有大楚的律法来制裁,而不是如此动用私刑!”
“这桩案子已经闹得人心惶惶,如今还是得辨一个是非分明!”
太子名为慕容朗。
人如其名,是个谪仙一般朗月清风的人物,为人极为公正,宽和有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