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对爬沙虫模样怪物尸骸倒下的场景,白发少年如此说道。
……
六月飞雪般的奇景,位于要塞座头鲸的体内,下起的是银白色的雪,仿若通天塔的冰雕,一个个栩栩如生的雕像刻画出人体的线条。
这个银白空间中,除了飞雪之外,还能够移动的事物只有束发少年和一位没有穿戴任何防寒衣物的十二三岁少女。
带着满满回忆的特制御剑插在雪地中,从坠落形成的深渊延伸出去的脚印痕迹,以及拖拽重物在地面留下的深痕,夕仪耗尽全部灵气之后,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完成不至于受伤死去的坠落。
模仿人类制造的十二三岁少女背着身材并不高大的夕仪,可是即便如此,一位少年的重量夜不是一位十二三岁女孩可以承受的,寒冷到仿若严冬的空间中,少女每一次复习都带着白絮状的雾气,哪怕是制造出来的躯体,也能够体会到痛苦。
“明明是随时可以再制造的躯体……”
还没有完全模拟出人类面部表情的人偶,以毫无起伏的声音说道,不解,对于自己此刻不知道应该如何表达的情绪,以及对方的所作所为,只是人偶而已,不过是一个相互利用的约定,真的有必要豁出性命做到这种地步,如果他在那一刻没有选择救人偶——我,一定可以逃出去的,躲开尸骸潮流的追击。
不知道,搞不懂,他的所作所为仿佛毫无意义。
但是,就是这样毫无意义的事情,让人偶的不存在心产生异样的情绪。
人类在这种情况下会露出什么样的表情,来表达内心的所思所想?
泪水模糊了视线,没有任何御寒设备,身体上没有布料防寒的十二三岁外表少女,面无表情的流着泪水。
走在看不见终点的道路上,作为路标的御剑早已经被漫天飞雪掩盖起来,就连不久之前走过到足迹也消失不见。
人偶所能做的只有背着少年继续前进。
……
做了一个梦,是一个关于死后世界的梦,那里有那些逝去之人,好温暖,被他们簇拥着,与他们说说笑笑,真好,因为可以这一次触摸到他们,听到他们的声音。
玥依,林玲,馨妍,还有林珑雨,那只猫咪,被处刑的敌国公主,饿死的官家之子。
以及,他,那个因为自己的选择而死的自己,过去回忆构造的人格,相当于守门人的家伙。
是一个散发着温暖光粒子的国度,与死去的人生活在一起。
“还没有结束。”
“什么?”
守门人的话语十分难懂。
“你的故事。”
“还没有结束啊。”
带着失望,夕仪离开了那个梦境中的美好国度。
……
睁开眼睛,入眼的是一片雪白的景象,还有少女的肉色发丝,还有仿若褪去色彩的肌肤,寒冷下十二三岁少女的身体究竟能够支撑多久?这个问题的答案现在还不知道,不过少女快要揭露出这个问题的答案,摇摇晃晃的步伐,人偶的身体无法再继续支撑束发少年的重量。
趴倒在雪地上。
过去了多久?
不知道,因为肉眼可见的区域全部被白雪覆盖,而那座冰雕制成的高塔,庞大到让人感觉出现错乱,加上白色空间对距离感的摧残,夕仪对于自己到底昏迷多久,人偶背着自己行走了多远距离,一点都不理解。
被压在雪地中的十二三岁少女,像是发烧中的小孩子一样,额头发热,以及听起来十分虚弱的喘息声。
夕仪想要抬起手臂,从她的身上离开,但是身体却不听指挥,软泥般的手臂无法抬起,力量无法传达到指尖,每一次强迫手臂移动的行为都带来一阵阵酸痛感。
好痛,好痛。
这份痛苦渐渐被四周低气温带来的困意所战胜,也不容易醒过来,从三途河以及孟婆汤中逃出来的少年,又要被拖拽回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