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岁那年我来到抚云山白云观学道,这一学就是十五年。
十五年来,我从没有回过家,也没有和家里有过任何的联系。
叶家就仿佛从来都没有我这个人一般。
直到那天,我收到了爷爷去世的消息。
那也是我离家后第一次收到家里的消息。
来送信的是我二叔,他递给我一把钥匙,让我搬去西京市的一个老房子,到了之后,不许出门,直到见到苏家人为止。
这是爷爷的遗言,很短很简洁。
我正要张口,二叔急忙摆摆手,抹着眼泪离开了。
我遵从爷爷的遗愿,没有回家,只是朝着家的方向,重重磕了三个头。
那一刻,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爷爷一生为人消灾弭祸,受他恩惠的人不计其数。
丧礼时,从四面八方前来吊唁的车子,把村子堵的水泄不通。
前来磕头祭拜的人更是多不胜数,其中哭的最伤心的,是一个带着半块阴阳鱼玉佩的女孩。
灵棚摆了三天。
三天里,发生了许多人一辈子都没有经历过的怪事。
第一天,九龙抬棺。
第二天,百鬼夜行。
第三天,万兽拜灵。
听村子里的人说,下葬那天,日月无光,抬棺队伍的两侧突然出现了很多野兽。
狐狸,老鼠,黄鼠狼,黑蛇,还有一些只有深山里才会出现的黑熊猛虎。
它们整齐有序地跟在抬棺队伍的后面,直到亲眼看着爷爷下葬,才离开。
人死一捧土,但有一些事情不会随着一个人的离开而消失。
我继承了爷爷的衣钵,成为了叶氏风水秘术的第十代传人。
同时,我还有另一个身份,道家符箓派弟子。
下山之后,我带着仅有的一千元钱,住进了西京的老房子。
整整一个月,我靠馒头和咸菜度日,终于在饿死之前,等到了苏家人。
“少爷,您一定要救救我姐姐,多少钱都行!”苏曼红着眼眶,声音有些哽咽。
她的一声哀求,把我的思绪拉了回来。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点了点头。
对于她姐姐的怪病,我实在是没有把握,
我跟着爷爷学习了九年的叶氏风水秘术,又在白云观学了十五年的道法内功。无论是掐诀念咒、画符作法,还是驱鬼辟邪都了如指掌。只是还没有真真正正地实际使用过,目前掌握的信息也只有一知半解,如此一来,我心里更没底了。
人就是这样,有点本事总想找机会展露一下,当真的需要展露的时候,却莫名的打怵,特别的想逃避。
但不管怎么说,人命关天。爷爷既然让我在这里等苏家人,就说明我一定有办法帮苏家人渡过难关,何况我现在坐在苏曼的车上,这件事我无论如何都要管到底。
车子一路飞驰,来到了一个别墅区。
这里虽然是郊区,但地理位置特别好,可以说是西京市的富人区了。
下车之后,我跟着苏曼来到一个独栋的二层别墅前。
“少爷,到了。”
“走吧。”我点点头。
苏曼打开门,带着我走进别墅,眼前是一个客厅,装修十分简约,干净整洁,给人一种特别温馨的感觉。
可我迈进大门的时候,却丝毫感觉不到任何的温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