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洪摆摆手,人非圣贤,孰能无过,他对阴阳书生的能力,还是深信不疑。略作思考,他道:“通知下去,收拢人手,现在是多事之秋,不要再给老三抓到把柄了。”
“那少年的事情又如何处理?”阴阳书生问。
刘洪道:“你暗中遣派得力人手,调查一下他的身世,但不要声张,等本王弄清楚其中原因,再作决定。”
“属下遵命。”
阴阳书生领命而去,刘洪却坐在椅子上,久久不起身,他的目光之中有着一丝狠毒。
与此同时,三皇子刘京府邸,却传出来了爽朗的笑声。
红楼,一间房内,练刀客正在与一名醉汉饮酒。
二人推杯换盏,皆是微微有了一丝醉意。
醉汉搂过身旁美人,嗅了嗅美人发丝香味,一脸陶醉。
练刀客道:“状元郎好雅兴!”
那醉汉却不加理会,将头埋在美人胸前,一阵欢声笑语,嬉戏打骂过后,他道:“无功不受禄,有什么话你尽管问。”
心思被人拆穿, 练刀客老脸一红,还想客套几句,醉汉却道:“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打扰老子享乐。”
“天子昨日赐我一字,说是字中暗藏乾坤,但我是个粗人,琢磨了一夜,也没弄明白其中的意思,故此有劳状元郎,不吝赐教。”
见状,练刀客也不再犹豫,拿出一张纸,递了上去。
醉汉接过纸,只是看了一眼,神情顿时一愣,放开了怀中美人,又将纸郑重交还给练刀客。
“状元郎可是看出了门道。”练刀客迫不及待问道。
醉汉拍了拍练刀客肩膀,笑道:“这是你的造化,明天就离开镐京城,回十万大山修行去吧!”
练刀客眉头紧锁,不知其何意,问:“请状元郎赐教?”
“朽木不可雕也!”
醉汉一脸无奈,手指蘸着酒水,在桌子上写下了一个崽字,然后道:“有山有田有心,天子这是告诉你,十万大山,一片荒原田野中,有他关心之人。”
“天子关心之人?”
练刀客神情疑惑,然后恍然大悟,他抱拳一礼,道:“多谢状元郎指教。”
醉汉倒是一脸无所谓,再次揽美人入怀,在那粉嫩嫩的脸蛋上狠狠亲了一口,喊道:“上酒!”
紫禺山荡秋千的小道童,正一脸惆怅地看着邋遢老头。如同妇人瞧见自家相公,有了别的女人一般,满眼的怨毒。
温陵头皮发麻,他讪笑道:“山主有事尽管吩咐,您老人家这个样子,老头子良心不安呐。”
“少套近乎,我没你大。”
小道童很是不喜欢别人提起他的年纪,愤愤不平。
“达者为先,不分年纪。”
邋遢老头搓着手,一脸猥琐的笑,让人看了起鸡皮疙瘩。
小道童心里有怨愤,阴阳怪气道:“那是自然,达者为先。您老是宗门第一人,侠义无双。我这个山主尊位,也不过是捡您剩下的。您才是老人家,一句话,陆青薇有难,八大长老,无一人去支援。您老知道他们推脱的理由是什么?说跟您老人家喝酒,喝坏了肚子。太上长老更是闭关不出,谁也不见。您老这架势,威风八面。大家瞧瞧,谁才是这紫禺山之主。不然今天,我就退位让贤算了。”
“瞧您老这话说的,山主之位非您属。”
邋遢老头点头哈腰,一脸谄媚。
“您老快快作罢,我可当不起您这一拜。”
小道童言语讽刺意味极重,他一甩袖子,转身气呼呼离去。
紫禺山九大长老,也只有陆青薇一人算是他的亲信。如今陆青薇身死,连带他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五大弟子,一同丧命。
这个代价太大了,可是面对让陆青薇孤立无援的邋遢老头,身为紫禺山,山主的他却是无可奈何。
邋遢老头站在原地,不知如何是好,他喃喃自语:“他若真相让了山主尊位,老头子可不太熟悉业务啊!”
还未走远的小道童,脚步一顿,然后身形一闪,一溜烟,跑没了影子。
他还真怕邋遢老头拉下老脸,管他要山主尊位。若真是如此,以紫禺山一众宿老对邋遢老头的态度,山主尊位,十之八九真会易主。
落霞山,山主,青衫读书人,此刻更为头痛。
茅草屋内,红衣姑娘拿着一篇周坤代笔的文章,正在邀功。她一脸得意,侃侃而谈,大有指点江山的气概。
“这文章真是你写的。”青衫读书人问。
“当然!”柳翎一拍胸脯,十分自信。
“那你看这个字念什么?”青衫读书人指着纸上一个生僻字问道。
“这···”
柳翎眼珠一转,撒谎不打草稿,道:“不瞒先生,学生读万卷书,下笔如有神,一气呵成,似大先生附体,满纸神来之笔,不知所云。”
“真的!”
青衫读书人有些恼怒,他也见过顽劣不堪的学生,但似柳翎这般,也是旷古绝今。她还有脸说读万卷书,那万卷书只要有一卷认识她,也是落霞山历代先贤显灵。
柳翎却信誓旦旦道:“真的,学生从不说谎,谁他娘的敢怀疑我,绝对跟隔壁王寡妇有一腿!”
“给老子滚!”
青衫读书人很头痛,古井无波的心境如江河泛滥,第一次开口骂人。
“学生告退!”
柳翎一揖,大摇大摆走出了茅草屋,她的心情十分舒畅。
有人欢喜有人愁,柳玄英看着摆在她面前的安胎药,恨不得找一个地缝钻进去。不论她如何解释,黄裳就是认准了她有怀身孕。不幸中的万幸,黄裳不是一个喜欢多嘴的人。不过她的亲妹妹,却是一个长舌妇人。
想到红衣姑娘,柳玄英牙关紧咬,那个她不怎么喜欢,也没见过几面的亲妹妹,竟然以此为要挟,生生敲诈了她全部的金银首饰,然后明目张胆走进了当铺,换成了银票。
一旁黄裳念念叨叨:“柳姐姐快吃药吧!你放心,小裳嘴最严了。姐姐怀孕的事情,小裳没跟任何人说起过。姐姐尽管安心养胎,等把孩子生下来,小裳帮姐姐养着,不会影响姐姐前途。等姐姐嫁给他后,孩子的事情也就顺理成章了。”
柳玄英看着眼前的安胎药,欲哭无泪。在心里将徐风骂了无数遍。她暗暗发誓,这等屈辱,绝不会善罢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