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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眼前人(1 / 2)

往日繁华热闹的罪恶城人去楼空。

城中的幸存原始居民都在天渊虔诚的顶礼膜拜。为数不多活下来的天机试炼之人隐藏在城中,等待着方寸人间降临。

城东破烂小屋内温陵低垂着脑袋无精打采,在同白如画一番交谈后,邋遢老头了闷闷不乐。

外界天翻地覆,宗门有了三位天才,时过境迁温陵的名字已经少有人提及。

司徒玉幸灾乐祸道:“江山代有人才出,如今宗门三足鼎立,没有人记着你了。”

“唉!”

温陵叹了口气,双手插袖,苍老的脸上愈发神采暗淡,缩在角落里不言不语。

“船到桥头自然直,你老别太悲观。”徐风心中不忍安慰了一句。

疾风知劲草,温陵也曾纵横无敌,是闻名天下的人物,在生死存亡之际也不能坦然面对,往昔的如画少年,为朋友两肋插刀,血战千里时代消失在了岁月长河。

岁月如刀,罪恶城还是最锋利的一把刀,磨去了少年的棱角,耗尽了少年的气血,如今的温陵只是个胆小如鼠处事圆滑的邋遢老头。

“出去了又如何?曾经朋友要么埋骨黄土,要么成了宗门的大人物,你爱慕的女子红楼老板娘青春永驻,估计也认不出你个邋遢老头了。”

司徒玉杀人诛心言语刻薄。算是报了像狗一样被套上铁链子当街叫卖的仇。

温陵闻言一下子又苍老十几岁,眼神变得浑浊茫然。

小窗透过的一缕阳光,如初阳一般温暖明亮,但存缕之光终究不能彻底照亮昏暗的屋子,如温陵少年时的人生,只是黑夜降临前的最后光明。

司徒玉犹有不甘想趁热打铁,却被徐风一把堵上了嘴巴,邋遢老头够可怜了,一个人在罪恶城生活了几十年,物是人非大变模样,再也看不出当年热血少年的影子,这些年邋遢老头经历多少心酸苦楚,只有自己知道。

白如画安慰道:“温前辈不必伤心,出去后晚辈会告知紫禺山,救前辈脱困。”

温陵摆摆手,叹息道:“其实司徒小兄弟说得不错,老头子现在连一条狗都不如,出去了又能怎样?有的朋友埋骨,有的朋友也未必想认老头子,更有仇家想诛老头子于后快,老头子不是怕死,这么多年来有过无数次赴死的想法,但始终忘记不了她,想着总要见一面,就这样苟延残喘多年。”

徐风道:“前辈是有遗愿吗?”

温陵从怀里拿出一块玉佩,交予徐风,嘱咐道:“原本想托你给素娘带封信,但听司徒小兄弟一番话后,也死了这个念头。”

司徒玉心中不忍,插话道:“温老头我瞎说的,您老别在意,咱们之间的恩怨就算过去了。”

美女白头,英雄迟暮,往日的意气风发,终究抵不过岁月的残酷。

“这里活着不易别怪老头子。”

温陵致歉,继续嘱咐道:“小兄弟出去后替老头子问素娘一句,她记得温陵否?她若说不记得,这玉佩就当老头子给两位小兄弟的赔礼,她若说记得,这玉佩就送与她,叫她忘了温陵。”

“前辈放心。”徐风收起玉佩郑重答应下来。

白如画眼圈有些泛红,她最是了解当年的温陵何等意气风流,号称宗门第一人的温陵,不是邋遢老头修为最高,因为少年温陵身上的烟火气最浓,为朋友少年温陵不计生死,不计得失,为山下凡俗亦可抛头颅洒热血,当年这个贪生怕死的邋遢老头,在宗门一呼百应,尽皆愿意随之赴死。

岁月如梭往日的少年苟且至今,只想再见一次心中的那个她。

为活着而活着,真得很艰辛也很痛苦。

交代了一切温陵一改颓废之气,豁然起身面朝阳光,这一刻邋遢老头似乎找到了当年的感觉,“老头子时日无多,结识三位小友乃是上天注定,既然如此,送些机缘不枉结识一场。”

言罢温陵拿出两本书,一本交予司徒玉,一本交予白如画,“司徒小友身上多有我紫禺山炼制的符箓丹药,这本《皇道丹经》乃是紫禺山丹药符箓精髓,阵法也有涉及,现在交付于你必要好好研究。白姑娘你剑术超绝,这本《御剑诀》乃是一位剑道前辈的心德,你若钻研透了必成大器。”

“谢前辈。”

白如画大喜,感激的朝着温陵行以师礼。

司徒玉手里捧着书一脸神情复杂,不知道如何是好。

温陵忽然坏笑道:“这本书是紫禺山的宝贝,出去后一旦显世估计不少人找你小子麻烦。”

司徒神情愕然,随后露出一丝苦笑,知道邋遢老头在开玩笑。

温陵正色道:“年轻人要珍惜眼前人,莫要如老头子一样,当年不在意,失去了又后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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