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咱们今晚还是要在醉梦楼里过夜？”卓云还是问出了他比较关心的一个话题。
王文山怒其不争，“你丫的就知道逛窑子，你有钱吗？”
毕竟还是在醉梦楼里面，所以这句话王文山说的极低，尤其还是那个敏感的字眼上。可就是这样，他还是恨铁不成钢的将自己的鞋甩在对方的脸上，只不过被卓云恰好给躲过了。
卓云也知道自己此次是丢了脸，所以不敢再言语。
“你知道老七和花狗吗？他们都死了，死在再回楼的手里。”
王文山将卓云熟识的几个人的人名一一说给对方听，“你知道葛大包吧？也死了，那么老实的人就躺在码头上等着他的孩子给他收尸，这全是再回楼的手笔。”
“山……山哥，你不要逗我。”
卓云脸色大变，不再似刚才的玩世不恭，不过对于王文山嘴里的这个消息他还是感受到了震撼。
再回楼不是个酒楼吗？他们要码头干什么？还杀人？卓云想破了脑袋也想不明白再回楼这样做的缘由是什么。
“逗你？我有那个闲工夫吗？在我刚出扈府的第二天就发生了这样的悲剧，他们几个的尸骨都还没让他们下葬，就在义庄那里放着。”
“他们都在等着我给他们报仇！”
卓云坐在凳子上的身子虚晃了两下，他是被这个消息吓得，嘴唇张了好几次，却没有说出个所以然来。过了良久，依旧是不敢确定的问道：“确定吗？”
王文山点点头，他知道这个消息对卓云的打击有多么的大，但事到如今他不得不说，不然卓云要是还这么吊儿郎当的，他该如何专心的和外面的那对奸夫淫妇谈判？
看着失魂落魄的卓云，王文山没去打搅对方，将杯中的茶水喝净却还是止不住嗓子深处的干裂，只好出门找点水喝。
“兄弟，这壶水给我吧！”
王文山叫住从门前走过的小厮，将对方托盘里的茶水要了过来，这是刚从桌子上撤下来的。来这里的人自然大多是寻花问柳，要不就是喝酒玩乐，很少有人抱着茶杯慢饮到天明。
在门打开的一瞬间，原本安静的房间顿时钻进来丝竹箜簍声，还有莺莺燕燕的嬉笑打闹声瞬间占领了整个房间。
王文山伸出头去打量，醉梦楼的夜生活正是刚开始的时候。一楼的大厅差不多已经坐满了人，一些文人骚客拿着文房四宝或坐或站。位于楼梯间的平台上，正有姑娘在上面唱小曲儿，散弄着风情。透过二楼还没来得及关上的门缝儿，里面是片大好的春光。
卓云难得没有露出一脸的猪哥相，可能是刚才王文山跟他说的那个消息真的打击到了对方，以至于到现在还擎着空空如也的茶杯。
王文山将茶杯从对方的手里拿下，劝慰道：“人死灯灭，不要过分悲伤，为他们报仇才是当下的正经事。”
这句话说的极没有营养，但偏偏又是最实在，卓云被一语惊醒，终究清醒过来，知道此刻自己该做的事情是什么。
“山哥，我们该怎么做？”
王文山刚要给对方讲述一下自己接下来的计划，但是还没等他张口，门外传来敲门声。
“大山兄弟可是酒醒了？”
听到赵兮雪的声音出现在门外，王文山一下子警觉起来，看到他微变的脸色，卓云的情绪也被调动，默默的站起身走到王文山的身侧。
打开门，门外站着的不光有赵兮雪，还有她的老相好，王文山的熟人——苟日新。
“赵姐姐”，王文山先是跟对方打过招呼，然后仿佛是才看到其身后的苟日新，紧接着作揖，“大狗哥也在啊！”
苟日新面不改色的点点头，“我来找兮雪姑娘商量点儿事，听闻你也在，就顺便来见见你。”
码头上的事情，苟日新已经听邹七讲过了，所以对于王文山的态度有些理解。
将门外的两人迎进来坐下，一旁的卓云给三人倒好茶水后，不动神色的站到一旁的阴影中，仿佛刚才没有出现过似的。
赵兮雪诧异的打量了一眼身后的卓云，她总感觉这大半天的时间没见面，那个总爱色眯眯盯着她看的卓云有些不对劲，好像是发生了什么变化，但一时又说不上来，好生怪异。直到苟日新开口说话，她才将这抹心思遗忘在脑后。
“今天小弟在赵姐姐面前可谓是丢尽了颜面，让赵姐姐见笑了，改日一定好好请罪。”王文山一脸‘羞愧’的表情，说到最后只能用茶杯来遮面，掩饰自己的尴尬。
“大山兄弟说这话可真是寒了姐姐的心，亏我为了你的事情尽心尽力。”赵兮雪一脸受了委屈的表情，哪怕是王文山知道她是装的，但内心深处也是颇受触动。
赵兮雪的话音刚落，苟日新笑着接起对方的话茬说道：“从今天晌午一直到现在，兮雪为了你的事情一直哀求我帮你，这期间连口水都不曾让我喝，我认识她这么多年还从没见过她对谁这样上心过。”
听闻苟日新的话，不管王文山此刻的心里是怎么想的，最起码面上是大受感动，站起来就要对赵兮雪施礼，一把鼻涕一把泪，欲哭还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