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会?
听完春胜日和的话语,宁长忆精神一振,内心越加兴奋。
如果一切真如他所想的那样,恐怕接下来的日子将更加有趣了!
春胜日和没有察觉到宁长忆流露出来的兴奋,他把双眸望向军帐的外面,目光炯炯道:
“平部信郎想拿我开刀,震慑天下,却没想到今天折在了我的手里....”
“这必将会使他的威信大受打击,那些迫于形势而屈服他的大名,也必将会进入摇摆的状态!”
“我们必须抓住这个机会,反攻京都,让你回到应有的位置,也让源氏一族蒙受的冤屈得到洗涮!”
在春胜日和一番抑扬顿挫的话语落定之后,宁长忆的心绪泛起了翻天覆地的浪潮,汹涌而澎湃。
他控制住自己因为激动而发生颤抖的身体,朝对方行了一礼:
“您放心吧,我必定会以源神无的身份重新回到京都,让平部信郎这个背叛者付出代价!”
“好!”
看到宁长忆如此精神的模样,春胜日和也很高兴。
他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爷孙二人又坐了下来,针对接下来的计划展开了详谈,大有一番秉烛夜谈的样子。
反攻京都,兹事体大,切不可轻举妄动。
他们刚刚有一场大胜,接下来便准备做出这么大的一番动作,恐怕需要好好的筹备一下了。
....
京都,征夷大将军府。
平部信郎穿着狩衣,头戴立乌帽子,盘坐在榻上,脸色却是一副阴沉的样子。
自从联军大败的消息传到京都之后,他就保持起了这副状态,并且心情一日差过一日,让身边的侍者们都如履薄冰、战战兢兢起来。
眼下已至深夜,但平部信郎仍然在处理公文,足以见得他敬业的态度。
之所以敬业,是因为他知道,自己眼下所得来的这一切,有多么不容易。
想当初他可是费尽了心机,才在猩红之月后接受了源氏留下来的遗产,入主京都,其中辛苦不足外人道哉。
而到了如今,他越来越融入眼下的这种状态,并且无法割舍,逐渐病态。
正是因为品尝到了权力的滋味,所以他无法接受自己重新回到以前那副向别人卑躬屈膝的模样,更无法接受自己跌落云端,狠狠地摔下去。
没有人知道平部信郎内心的信念,自从成为征夷大将军以来,他大部分的事物都亲力亲为,为的就是避免自己内心所恐惧的一切。
然而自从寄予了他厚望的本多谦信在大宇城战败之后,平部信郎的心魔就越加浓重起来,且一日严重过一日,形成了实质。
“桀桀....”
摇曳的烛火中,平部信郎全神贯注地投入手中的公文当中,可仍然听到了这道不像正常人所能发出来的声音。
他心里一颤,深吸一口气后,强迫自己不要分心,可那道声音却又冒了出来:
“别骗自己了。”
这是一道让平部信郎很熟悉的声音,语调与他一模一样,音色也拿捏得不轻不重,充满了一股关东人独有的韵调——因为这就是他的声音。
“承认吧,你自己快完了....”
心魔从平部信郎的大脑钻了出来,聒噪不休,如同一个拿着尖利锐器插进他耳膜的恶鬼一般,折磨个不停。
平部信郎的神经早已紧绷起来,当他再度听到这道诡异的声音后,顿时便如狂躁症发作的患者一般,“咔嚓”一声掐断了手中的狼毫。
“你....你在说什么?”
平部信郎惊疑不定地在屋内扫视了一圈,最后把目光落在陈设在地面上的铜镜上,那里什么都没有,只有他的影像。
镜子里的他和现实空间里的他截然不同,七窍流血,舌头还吐了出来,仿佛提前预示了他之后死亡的样子一般,恐怖而又骇人。
“桀桀。”心魔在镜子里露出笑容,脸色惨白得像是个溺水鬼一般,森然道:“我在说什么?你心里不是早就知道了吗?”
“你的五万大军葬送在了出云国境内,那个没用的本多谦信也畏罪自杀了,你手底下的那几个大名开始摇摆不定,沦为了墙头草.....难道你还要我说得更清楚吗?”
“不!别说了!....”
听完心魔的话语,平部信郎额头渗出黄豆大的汗珠。
他头痛欲裂,不禁挥手伸向镜子,似乎想阻止对方继续讲下去一般。
然而看到平部信郎变得如此痛苦,心魔不仅没有停下,反而说得更加起劲了:
“这还不是最惨的....你所担心的一切都在沦为现实!春胜日和那个出云国的军神已经集结了一批盟友,准备带着他的孙子也就是源氏最后的血脉源神无反攻京都....”
“到时候,你现在所拥有的一切都会化为虚无。你将从云端高高摔下去,再度变为那个一无所有、只配给人家舔鞋底板的废物,哈哈!”
“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