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一阵怪叫把林晨吓得从床上摔了下来,其声呜呜然,如怨如慕,如泣如诉,听得林晨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悄摸地走到窗边,透着窗户缝往外一瞅,一哆嗦,只见外面有双大眼睛发出奇异的光芒,一闪一闪地盯着他,像极了梦里出现过的怪物凝视。
林晨壮着胆,定睛一看,原来是不知道从哪里爬过来的夜猫子,这货正搁那搔首弄姿呢。
春天到了,发情的季节来了呢。
吃个早饭,陈劲松和林晨直接跑出了门,“你是不知道,那个老甲啊,他呀,春心荡漾了,有好戏看喽。”
天气暖和了,村子里的人都冒了出来,晒晒几个月的晦气。
俩少年迎面遇见了俩老头,陈劲松笑道:“哟,这不李大爷跟王大爷嘛,身体可还好啊?家里的猪养得怎么样啊。”
李老头嫌弃地说:“老远看见一个吊儿郎当的东西,怎么是你这崽子,真晦气。”
陈劲松微笑说:“您这语气怎么像是自家老母猪给人拱了一样,心里有气尽管冲我撒,虽然干坏事的不是我。”
李老头瞪眼:“这说的什么浑话,什么叫老母猪给人拱了,你这崽子,今儿个给我说明白了。”
王老头吹胡子:“这娃,年纪轻轻,脑袋不行。说谁干坏事了,这大太阳照着,干坏事是给晒糊涂了。”
陈劲松笑着说:“那啥,自家人知道自家事,那可也要知道自家猪呢。我还有点事,先走了。”
说罢,他赶紧拉着林晨溜了,留下两个老头干瞪眼。
村中央广场,那一坨少年们换上了单薄的衣衫,围着少年甲说笑个不停,陈劲松一看,乐了,也加入了他们的讨论。
“那姑娘是哪家的?”
“王爷爷家的孙女啊,被家里人藏得是严严实实的,这一露面,真是女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呐。”
“可不是嘛,女大十八变,她呀,是真的越变越好看呢。”
“哟,这是一厢情愿还是你情我愿呐?”
“肯定都有意思啊——不管咋样,老甲有这想法,咱哥几个就得把这件事给盘活喽,我这还等着吃喜酒呢。”
少年甲咳嗽两声,脸红脖子粗,说道:“喝什么喜酒啊,这八字还没一撇呢。”
陈劲松怂恿道:“管什么撇一撇,对她有意思就勇敢地上啊。”
少年甲说:“这事能这么随便?还不晓得人家的意思呢。”
陈劲松恨铁不成钢,说:“你要真晓得她的意思,还用得上我们给你当马前卒?这事你不主动,还指望人家女孩子对你抛媚眼啊?”
少年甲嘟囔着:“我也没找你们跟这瞎起哄啊。”
陈劲松拍拍他的肩鼓励说:“老甲啊,感情说走就走,机会稍纵即逝,须知时不我待啊。错过了这颗白菜,以后只能拱冬瓜了。”
少年甲说:“什么白菜,冬瓜的…说谁猪呢?”
少年丙感叹道:“老大说的是啊,老甲你看看村东头的寡妇跟光棍,闲言碎语一大片,活生生血淋淋乱糟糟惨兮兮的例子啊,你现在不去以后说不准后悔;你再看看村长爷爷和阿婆,相亲相爱几十年,村中相敬如宾相濡以沫的典范呐,别的老俩都羡慕不来呢。”
少年甲给了他一拳:“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又扯上寡妇光棍了?前几天我还偷看到村长爷爷给阿婆洗脚捶背呢,我可不敢羡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