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还能在这里过三天。”
“三天就够了。”
有个老头在接济乞儿们。这个消息顺着周围的乞丐网迅速传播,而传播这个消息的乞丐迅速被其他乞丐收拾了一顿,天晓得这个家伙哪根筋不对,有这样的好事还要跟抢食的分享?
某根筋不对的家伙也是很委屈,明明不是他干的,却被人陷害,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欺负到乞丐头上了。
铁打的老头,流水的乞丐。
老头每天都蹲在新的乞丐群里,跟他们谈天说地,说男道女。
乞丐们眼观六路,耳听八方,时刻注意能维持生存的人或事,而今天算是撞大运了,这个对这种八卦事颇感兴趣的老家伙出手可算是大方,不像有些看着豪气的人扔块馒头还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
乞丐眼里的大善人问道:“照你刚才说的,这个城主真不是个东西喽?”
被问到的乞丐愤愤然:“岂止我说他不是个东西,他家女儿都看不惯他表里不一的做法,跑到外面去了。”
大善人眼睛一亮,问:“这怎么说?”
乞丐们纷纷说出来自己的所见所闻,城主干了啥子天怨人愤的勾当,城主千金又有哪些鲜为人知的八卦。乞丐们颇有口才,听得大善人连连点头称赞。
之后大善人又引开了话题,转而去和这群乞丐聊生计。
某乞丐叹息道:“大兄弟,您是体面人,跟咱不一样。咱啊,吃一顿少一顿,偷鸡摸狗的勾当都干过,惹人白眼遭人嘲讽被人毒打只是小事,只要能给口饭吃。咱就是吊着这个命,老听人说死了一了百了,咱不敢说,怕死怕极了。今儿个您给口肉吃,真是大恩大德。”
他感激地朝大善人跪下磕个头。
大善人连忙扶他起来,浑身也是脏兮兮的,说:“说来惭愧,我也只是在这里小住几天,也要忙于生计。不忍看见伙计们受饿,可惜囊中羞涩,也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明日我就要离开这里了,诸位兄弟还请多加保重才是。”
众乞丐神情黯然,不知道舍不得什么。
乞丐们埋头吃肉,大善人进屋上楼。
林晨把簪笔插进头发,问:“怎么样了。”
叶白淡笑着说:“总算挖出来些有用的消息。”
剩下的一天,林晨过得很心苦。
叶白开始对他进行各种说教,什么道法无为,禅心自然,经世济国,独善其身,更让他难以理解的是,平时对他基本放养的叶白竟然会强迫着他复述一遍。
晚上,脑壳嗡嗡叫的林晨倒在床上,这可比客栈的酒劲大多了。
叶白从楼下端来食物,说:“小晨子,这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林晨不搭理他。
叶白充满感情地说:“小晨子,我们相遇多久了?八年。自打我在那个林子里发现你,已经过了八年时间。这八年,我看着你一路走来,很欣慰。你我虽为师徒,但感情比一般的爷孙要浓厚得多。只可惜,人生在世,总有离别,我们不得不分开进行下一步的行动。”
林晨蹦起来,惊问道:“你说什么?”
叶白笑嘻嘻地说道:“果然用再加把劲刺激,会让人忘掉之前的小刺激,肯搭理我了吧。”
“真的?假的。”
叶白一脸认真相,但林晨看来老不认真,他说:“真的,你也可以自己去试试水了。”
这世间水,淹死了不知多少人。
徒弟问:“我要做什么?”
师父说:“你什么都不用刻意去做,该刻意的部分我已经灌输给你了,剩下的就做自己去吧。”
徒弟问:“那你呢?”
师父说“我当然得去干自己的事去了。”
徒弟奇怪地问:“嫖妓?”
师父没好气地说:”嫖妓,你给我打钱啊?别把你师父想得那么下九流。”
徒弟委屈:“我也没想加上九啊。”
师父吸了口气,说:“把晚饭吃了,赶紧睡觉,明天早点溜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