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这句话的是刚才还坐在解说席吃瘪的那位女解说，此刻她已经换了身装束，用简单的卫衣帽衫代替了刚才风情万种的深V，褪去妆容后的神情里多了几分慵懒自在，借着渐晚的夜色趴在车窗上百无聊赖的看着外面。
“这小家伙还行。”
这辆黑色宾利停在了WG电竞公园的门口。即便是挑了一个路边不起眼的位置，可是这蓬荜生辉的尊贵车型还是忍不住的让来往的人时不时的瞄上两眼。
“但是还差点火候。”
他把翻阅苏宁资料的平板随意丢在柔软的真皮座位上，瞥了一眼桃叽后把脸朝向了窗外，窗外的行人逐渐多了起来，比赛结束后都在陆陆续续的离开场馆，他挥了挥手，那司机便识趣的把窗都关了起来。
“拜托你去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他打算直切正题。
“已经是只要你愿意第二天这些都会登上各大电竞APP版面的程度了。”
她笑了笑，从随身带的包中抽出了一打的照片递给了他。
照片中那个略矮清瘦的少年面带凶相，双目之中难掩的愤怒，而在他的手中被攥紧了衣领的男子则是满脸冷静和不解，虽然只是看上去比他长几岁，但是时间把他的脸庞磨砺得格外成熟。
“这还是我这么多年第一次再看到他的样子。”
那个男人的指尖轻轻得拂过照片上陈佳楠的那张脸，语气略带感慨。
“ 我可不记得你是一个念旧的人。”
桃叽像是看穿了他一般，从包里摸出一包红白万宝路。
“司机，开窗。”
那男子显然不喜欢这种味道，但是也没有阻止。
“干嘛，搞得和你没抽过一样。”
桃叽调侃了一句，顺势把捏烟的那只手放在了窗外。
“桃子，人是会变得。”
“陈佳楠会变，我也会变。”
几秒后他补充了一句。
“你也会变。”
桃叽正抽着烟呢，听到他来这么一出，整个人差点呛到，咳咳了两声才缓了过来。
“大哥，整非主流呢。”
“拿你来说好了，你以前不抽烟的。”
他的反驳很快，就好像是早有预谋，桃叽也被他这一出诡辩整的哭笑不得，刚想掐灭烟，却被他一把夺了过去。
“你干嘛？”
这粗暴的一下让桃叽整个人都有点心生不满。
可是那个男人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他只是拿起那只烟头，像是刚才一般缓缓得在照片上划过，随后停顿在了陈佳楠的那张脸上。
照片表面的涂层被烧得卷起了边后，陈佳楠的脸被烟熏得发黄，几秒以后就燃烧了起来，跳动的火苗从那个中心开始蔓延至四周，直至那火焰一直燃烧蔓延到他的手指皮肤后，他的脸上都没有丝毫的波澜。
表面的人造皮肤迅速地焦黑燃烧了起来，变成了几滴黑色的腐臭液体落在了车里的毛毯上，一滴，两滴，三滴，一直到几秒过后手指关节表面的皮肤滴答滴全落在地毯上的时候，他才停住了手，把那张照片丢向了窗外。
桃叽不敢看他，又点了一根的烟，望着窗外蒙头使劲的抽着，她的眼里噙着泪水。他像是没事人一般面容平静的从自己的口袋里掏出一条丝质的手巾，在认真擦拭掉了关节上残留的液体确保了自己那机械构造的关节里没有故障后，才缓缓开口。
“他是个灾星。”
“我们不用去针对他做什么事，只要让他自生自灭，很快他就会毁了他身边的所有人，没有必要为这种人渣伤心。”
他的声音很释怀，想伸出手给桃叽抹眼泪，却发现自己习惯性的伸出了装着假肢的右手，愣了一会后马上换回了自己的左手，或许安慰人的时候用带着温度的手比较合适。
“他会付出代价的。”
桃叽握着他冰冷的右手，低声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