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他的身手而论，杨天逸如果只想杀掉这二十四人，有无数的办法，但他偏偏就用这种暴露自己的方式。
是杨天逸没有想到这一层？怎么可能？他是什么人？会想不到这一点？
林雪枫沉吟良久：“你们长生集团是怎么分析的？”
长生集团的分析是：这是一种宣扬！杨天逸撕破脸了，用这种方式对长生集团正面挑衅。
“这当然是一个理由，但有没有更深层次的理由？”
杜青山眼睛亮了：“你分析下！”
“我个人判断：杨天逸准备树起大旗，组建自己的势力了。”
啊？
啊？
杜青山没懂。
杜轻轻更不懂，插话：“哎哎，不对吧？他要组建自己的势力，需要的是八方支持，而不是给自己套一个杀人铁证，就他这样的还公然组建势力，不怕警察上门？”
“警察上门又怎样？他违法了吗？当时那种情况下，他完全是正当防卫。”
杜轻轻怔住了。
是啊，正当防卫的条款经过多年来的修正，现在已经放得很开了，只要是处于被人追杀的现场，你就可以反杀。
林雪枫道：“他一人对抗长生集团三十一位顶尖高手，一根手指杀掉其中二十四人，这事情一旦传扬开来，知道他在基因界会是个什么地位吗？他就是神一般的存在。而与此同时，长生集团被他狠狠踩了一脚。此消彼涨之下，他成了一面与长生集团分庭抗礼的旗帜，只要振臂一呼，自然会有无数基因人自愿投到他的旗下。”
杜青山眼中光芒闪烁：“类似于‘乌托邦’崛起之路吗？”
乌托邦，一个神秘的组织，没有人知道它的创始人是谁，没有人知道它的总部在何处，只知道它无所不能，强大得令人窒息。
正是因为它传扬于世的一些“丰功伟绩”，无数基因人趋之若鹜。
林雪枫沉吟片刻：“但愿只是类似。”
杜青山眼中闪过一道奇异的光芒：“你的意思是……杨天逸还有可能就是‘乌托邦’的重要成员？”
“他的行事风格，跟这个传说中的组织很相似，而且，我一直坚信，长生集团内部，绝对有‘乌托邦’的成员存在，也不止是长生集团，当世很多大企业、大家族里，都有‘乌托邦’的暗鸠。”
暗鸠，职能就是进入别人的腹心位置，最终窃取别人的财富，这就是“鸠占鹊巢”。
象长生集团这样的超级巨无霸，怎么可能没有人觊觎？
暗鸠惯用的手法是争夺股权、继承权，他们一般都是以合作者、女婿、儿媳妇这样的角色出现，硬生生在家族原有财产份额中插一脚。越是继承人多的家族，暗鸠越有施展的空间。
杜青山呵呵一笑：“刘长生家，将来可是会很热闹的。”
刘长生恰好符合暗鸠的终极梦想，他是当之无愧的全球首富，而他又子女众多，根本不需要别人来挑，几个儿子已经斗得如火如荼，暗鸠如果以他们各自的配偶身份插进来，就变成了十几个人的大斗法，想想都很热闹。
杜轻轻道：“幸好咱家也就我跟哥哥两个，我绝对不跟他争财产，暗鸠应该在咱家动不了什么歪脑筋吧？”
杜青山笑了：“咱家就不担心了，有雪枫坐镇，谁能在他眼皮底下翻什么浪。”
杜轻轻心里好甜，但嘴巴却不认输：“爸，你就不担心他本身就是暗鸠？”
“哈哈……他倒是符合做暗鸠的一切条件，可惜啊，咱们的家产太少了些，他眨眨眼皮就赚上亿，哪愿意为这一点点家产费脑筋？”
看来，林雪枫在长生集团、三环集团两边签协议，将高层人物一个个地卖这事，杜青山已经知道了。
当然是杜轻轻说的，这丫头，跟父母交流时，早就这消息给透露了，三环集团和长生集团都得罪过他，也不用为这两家公司留什么脸，这事儿解气，开心，就算那两家公司知道了，也只是平空添堵而已，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林雪枫没有开口，脸上的神色有点奇怪。
杜轻轻瞄了他一眼：“我爸说你眨眨眼皮就赚上亿，你倒是眨眨眼啊……”
林雪枫真的眨眨眼：“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什么事？”
“记得那天在苏杨病房外面的事吗？刘惠娟过来了，但她偏偏没有进病房，只是给苏杨安排了一台普通的手术……”
是啊，杜轻轻当时也觉得不太正常，刘惠娟性情温婉和顺，很善良的一个人，当时的处理是有点无情，但这说明什么？
“有没有可能……苏杨是暗鸠？而这个身份，被刘惠娟知道了。”
杜轻轻摇头：“不可能吧？如果她知道苏杨是暗鸠，还不早报告她爸，将苏杨给拿下了？”
“她跟苏杨有感情，她不想苏杨死！”
杜轻轻张张嘴，说不出话来，良久，她终于找着词了：“你说过，暗鸠一般是以配偶或者合作者的身份进入，苏杨服侍刘惠娟时，刘惠娟才十岁，不至于这么禽兽吧？”
林雪枫还没回答，杜青山先回答了：“这不是问题，暗鸠投机，最隐秘之处、最可怕之处恰恰就是做长线，在别人根本想不到的地方下手，是他们的惯用伎俩。在一个十岁小女孩身上布局，非常吻合他们的行事风格。”
杜轻轻目瞪口呆，是啊，在十岁小女孩身上打主意，的确是禽兽，但还能指望暗鸠这种见不得光的生物，有什么道德底线不成？
难道真的是？
“即便真的是，跟咱们也没关系，咱们犯不着为刘家卖命对吧？”
林雪枫笑了：“轻轻这话是对的，咱们犯不着为刘家卖命，但这条线索却也可以用一用。”
杜青山目光闪动：“你打算用它来做什么？从刘惠娟身上探听虚实，打开缺口？”
这话一出，杜轻轻警觉了。
刘惠娟长得漂亮，比她年轻，身家以万亿为单位，个性还温柔和顺，这样的女孩，老爸你真让你女婿去接触？你不怕将女婿玩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