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来,一起吃,一起喝。”“蛇肉滚三滚,神仙都站不稳。”“长夜漫漫,酒肉做伴。”………………烤肉撸串吃得正香,冰镇米酒喝得正爽,突然之间,师傅就来了,瞬间一个个吓得瑟瑟发抖,如同被大雨淋得鹌鹑一样。三葬法师其实是非常和蔼友善,亲和力十足,也很有趣的人,但架不住这么多的光环在他背后:金山寺话事人、四大圣僧之首,千古传奇人物…………于是乎,在众人眼中,一个人变成了高高在上,令他们敬仰、崇拜的神佛;那么,在神佛面前,犯了清规戒律,可见其心情,尴尬地都能用脚趾头扣条地缝钻进去。但一个个还是很讲义气的,即使丁廷岳是发起人、主谋,也被分担开来,成了参与者,同犯的一员。“下不为例。”此言一出,除了丁二少,所有人都松了一口气,一个个狗狗祟祟地溜了出去。烤肉撸串要得是人多,要得是气氛,然鹅现在,那可是大眼瞪小眼,确实有些无奈,不是所有人都敢直视三葬法师的。丁廷岳是把他当做金大腿,但那也是一个人,而不是神佛,当然,他这吃酒喝肉这件事情是肯定要憋在心里的。不然的话,影响其形象,一代得道高僧,合着还是一个酒肉和尚。“老衲很生气。”“后果很严重。”然而话锋一转继续说道:“这事情,没有个百八十串烤肉,是解决不了的。”生气的自然不是喝酒吃肉,他可是带头违反清规戒律,而是这烤肉撸串没他的份,竟然一个个地吃独食,心都要被伤透了…………啪叽~那英姿飒爽、英气十足的梅花卫,就被一爪子给拍成肉酱,那血肉四溅了一地,堪比绞肉机。吊睛白额山君可不管你什么大长腿、小蛮腰、貌美如花,它现在心中只有愤怒和杀戮,更何况在它眼中。这些大周皇朝的朝廷鹰犬,和不带毛的母猴子没有什么两样?想当年,猴哥施展定身术定住了七仙女,什么事情都没干,反而去偷桃吃去了。这也不奇怪,毕竟物种都不一样,更别说其思维和审美了!就比如,一个人把七个母猩猩定住,难道还能兽性大发了不成?这得有多饥渴,多变态,但是前世据说尼哥,嗯,懂得都得!“可恶,可恨。”敏珺愤恨地咬牙切齿道,看到手下如此死伤惨重,情绪一激动,感觉胸口一阵疼痛,大量的鲜血喷涌而出。“统领大人。”“快,再坚持一会儿。”“已经发了求援烟花。”“援军很快就要来了。”………………一向威风凛凛,让其都感到敬畏害怕甚至是微风丧胆的梅花卫,此时可真的是狼狈不堪,被一只“畜牲”追得如同一条条丧家之犬。大周皇朝是真不行了,将要油尽灯枯了,以前的梅花卫是何等的风光,何等的强大,简直就是止小儿夜啼的存在。而现在,人数急剧缩水,实力急剧下降,这可是血梅花卫统领,一个照面就被打成那个样子,可见其以往的辉煌早已经不在。“大人,我们这么慢,是不是有些……”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彭涟那双有些冰冷的眼神,吓得再也不敢多言一句。去那么快,急着去投胎吗?彭涟知道自己老“对手”敏珺的实力,也知道她的个性,贪婪,想要证明自己,疯狂地往上爬,又怎么会允许别人分功劳?而现在,竟然求援,可想而知,那山君的实力之强横,是多么的危险;而且她那边的情况肯定不妙,不然的话,也绝不会让别人分一杯羹。不,这不是分一杯羹,而是分孟婆汤。那山君走血脉路线,体型之庞大如同巨象一般,其实力恐怕和那万蛇窟的蛇王虺玄,也不相上下。打不过,根本就不是对手。提起蛇王虺玄,她就心有余悸,而且对朝廷,尤其是武周世家,有那么些埋怨与不满。老娘为了那珠子,为了你武周世家,为了大周皇朝,差点把命都丢掉了!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没有苦劳,也有疲劳。而换来的是什么?简直就是可笑!同僚求助,自然会去援助,但谁说一定就能及时赶到呢?彭涟不会为别人甘愿冒险,她毕竟是差点死去一次的人,现在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损耗自己的实力。更何况,那个求助的人,还是那个不识好歹,与自己有仇怨间隙的人。圣人孔子都曾言:“以德报怨,何以报德?”“不错,好徒儿,你在美食这一方面确实是有一手啊!”“加油,年纪轻轻的,怎么能喊累?”“休息那是对时间的浪费。”一开口就是一嘴的鸡汤味,桌子下的竹签子都堆了浅浅一层了,酒坛子都擂了一圈了,然而还是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低情商,这么能吃是猪吗?高情商,这么能吃是饕餮吗?特么的,烤肉烤得手腕都转酸了,丁二少此时此刻真的是欲哭无泪。这是不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师傅,过午不食,能不能歇歇?”“不能,你以为我是为了口舌之欲,非也,老衲吃得是情怀。”“年少之时的情怀,时间过得真快啊,从贫僧都变成老衲了!”“曾经过往还历历在目,然而却再也回不去。”………………一说到这,三葬法师突然之间变得惆怅起来,手中的的烤肉不香了,那米酒也没有了滋味。这倒是很有意思了,像这种巨佬,站在世界之巅的传奇人物,不应该是感慨什么高处不胜寒,最高的荣耀是享受孤独,没有与之匹敌的对手之类的吗?然而,竟然去怀念、留念那以往的点点滴滴,想要回到过去那段峥嵘而辉煌的岁月,怎么搞得像退休老大爷一样?“终不能改变那个开始,何不忘了那个结局?”“七岁那年,我抓住那只蝉,便以为能抓住那个夏天?”“但时间如同指间流沙一般,那个夏天逐渐地离我而去,怎么抓也抓不住。”三葬法师推开窗户,看着窗外那片郁郁青青的树林,听着那越来越熹微的蝉鸣之声,思绪回到了过去:清晨,听窗边风铃响起,阳光照进竹林,林木间流水淅淅,穿过曲径幽处。河两边是我和你 ,朝阳洒向丛林,树干上光影交替。晌午,看杂物随水沉寂,青荇招摇娇躯,金鱼儿翱翔浅底,热忱携手温暖。草坪处鸟雀嬉戏,欢笑作弄闲暇,树荫下无忧栖息。黄昏,见河畔晚霞迷离,碧波荡漾心弦,海鸥鸟潜入风里,望着游船远去。夕阳中光照万里,独自行走幽境,聆岸边潮落潮起入夜,睹鸟居经年侘寂,月下背靠墙角,独自翻古香书籍,陪你同看灯火。赏烟花绽放天际,尽情游戏万家,又怎忍说出别离。嘀 嘀 嘀嘀嘀 哒哒嘀嘀嘀 哒哒嘀嘀嘀 哒哒哒......…………歌女起舞摇曳金铃,少年眉扬尽展笑意。微风起,蝉声响,正是——盛夏已至!流星划破天空,请带走心头希冀,灯火阑珊只为触及。这,这,这…………丁二少看到那幅画面是如此的唯美梦幻,明明是美好治愈的夏日静谧的景色,却给人一种泫然欲泣的感觉呢,总觉得有些寂寞。“美到精致便是苍凉。”“十七岁那年,吻过她的脸,便以为一直能够到永远。”“那夜的雨,也没有留住她。”论逼格风范,他又岂是池中物,又怎么能让三葬法师一个人把其装尽了?不允许,绝对不允许,在丁二少面前,无论什么,都得五五开。“有趣。”“你这种人,还会专情留恋一个女人?”似笑非笑的声音响起,仿佛已经看穿了一切。但,丁廷岳却是漠然道:“她,可以是青春,可以是过去,可以是留念……”“师傅,你着相了啊!”“好小子,能将为师一军,不枉费我这么看重于你。”“呵呵,你倒是给点天材地宝,奇珍异物什么的,金大腿能不能有点觉悟?”“不给,投机取巧之物,为师怎么会给?”“我看你是没有。”你猜的真对。”师徒两人之间的对话可真有意思,丁廷岳算是遇到对手了,如此巧言令色之术,可真的是太有意思了!“师傅,你究竟是留念那只蝉、那个夏天,还是那个人?”这次轮到三葬法师神情恍惚了,自己是被看穿了吗,真的是天道好轮回,不信抬头看,苍天饶过谁?“佛曰,不可说。”“你大爷的。”不仅仅是升起的八卦之心被浇灭了,更是这金大腿耍赖皮,还能不能一起愉快地聊天了?“依我猜测,七岁那年,连青春懵懂都没有,自然不是女孩女人。”“也不是我那位老乡前辈。”“既然不是爱情与友情,那么应该是从亲情出发。”“而师傅你又是天生地养,自然不可能是父母。”丁二少头头是道地推理推演起来,颇有一种神探狄仁杰揭晓事情真相的感觉,要是来个长镜头,绝对是巅峰模仿。“七岁,童年,夏天,蝉鸣,正是无忧无虑的年龄。”“但你怀念的不是那个,而是一个人。”“那么那个人对你极其重要,应该是离你远去,再也没有见过。”………………丁廷岳宛如柯南附体一般,但是丝毫没有注意到三葬法师那阴沉的脸色,一向是自己知己知彼,看穿洞悉一切,但没想到自己竟然也有被看穿猜透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