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声,一脚踢开那腐朽近毁的木门,毫无顾忌地大步流星地买进去。“什么人?”一行数人都是粗布短褂、黝黑长裤的衣物,旁边是满载药材的药篓,非常谨慎且小心地摸着那镰刀的握把。“避雨的人。”绿园子张一青一手提着朴刀像是在示威一般,找了一个地方坐下。“有问题。”两边人都是这么想:采药人看那汉子满脸横肉、一脸凶恶,提着那殷红无比的朴刀,一看就知道不是好鸟,别再是刚杀过人吧?而张一青则感觉眼前的这群采药人没有那么简单,即使下着再大的雨,风雷之声再大,在庙前也应该能听到声音。然而,这群采药人就像是凭空消失一样,亦或者是一直那么悄无声息,无论是人是鬼,绝对有问题。“汉子,要不要过来烤烤火?”一段时间的互不干扰之后,有一个采药人有些热情地邀请道。“不用。”张一青断然拒绝道,人有问题,这火堆看着也有些问题,因为武修的直觉不会欺骗自己。吱嘎~属于木门推开的声音响起,两边人戒备地看向门口那里。“小老儿带着孙女前来避雨。”“打扰了诸位,勿怪。”进来的是一对爷孙,看那衣物装扮是走江湖玩杂耍的,看那背着的丝线、偶人、花花绿绿的小衣服,八九成就是木偶戏。“老头儿,要不要和你孙女来这里烤烤火?”“过来暖和一下。”刚才那个采药人又说道。张一青在打量着刚进来的这对爷孙女:老头儿白发苍苍、白须长长、一副行将就木的样子;而那个小女孩,差不多十岁,扎着冲天辫,肥嫩的小脸蛋还吐着两抹腮红,给人一种怪异的感觉。但是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看了一眼那老头箱子露出的木偶,才猛然发觉,这小女孩感觉有些不像活人啊!“嘿嘿,两边都有问题。”“老子先坐山观虎斗。”他倒是要看看这里到底藏着什么猫腻?“小老儿就多谢诸位了。”“来,小翠儿,我们去烤烤火、驱驱寒。”说罢,就带着动作有些僵硬的孙女,缓缓地走向那火堆那里。然而,就在张一青的试探愿望就要达成之时,呼的一声,大风骤起,将那腐朽得临近毁坏的木门吹开。众人不由得浑身绷紧起来、有的人吞咽着吐沫,刹那之间,火堆熄灭,古庙刹那之间就没入荒山的那阴暗的夜幕之中…………张一青紧握着手中的朴刀,看着眼前的漆黑一片,面色凶狠且暴戾,无论是什么妖魔鬼怪,先看自己的饮血答应不答应。但——一抹火光在古庙的门口之处亮起,咯吱吱的声音响起,将那木门缓缓地关上。“我也是来避雨的。”说罢,直接将那火折子精准无比地扔在那火堆那里,噗的一声,篝火再一次地燃烧起来,让荒山古庙再一次地亮堂起来。众人,这才看到新来之人,是一个浑身笼罩在黑袍之中的人,显得很神秘的的样子。气氛一时之间变得凝固起来,谁又能想到小小的一间破庙,就这么一会儿的时间,竟然聚集了这么多人;这种情况下,那他“丁二少”必须也要来凑凑热闹,帮帮场子。“诸位,打扰了。”众人看到一袭略微宽松的水墨色衣物、身材看似瘦削、不过却眉清目秀的书生,有些抱歉地走了进来。“没什么。”“大家都是来避雨的。”“要不要来烤烤火、驱驱寒?”还是那个采药人非常热情地说道。“那就多谢了。”说罢,踱步走向那烧得旺旺的火堆那里,采药人数个、爷孙女两人,再外加一个书生,围着篝火盘膝而坐。采药人嘛,一去深山老林子采药短则数天,长则十天半个月,好不容易满载而归,当然是止不住话匣子。那嘴就和机关枪一样,突突突个不停,就像是一会儿打开手机QQ群,直接特么的九十九加;而那爷孙女两人,是走南闯北表演木偶戏的,自然也有很多的话题,那可真的是天雷勾地火一般。至于,非常善于倾听的丁二少,那是完美地与众人“打成一片”,那是一副相见恨晚的样子,直接从那背负的书箱子里拿出酒肉,一边摆着龙门阵,一边大吃大喝着。无论是采药人,还是木偶戏爷孙女,都觉得眼前的这个读书人是真不一样,不自做清高,也不惺惺作态,一副很好相处的样子。先不说修炼之人的世界,在平民百姓的世界之中,读书人那可是地位高的一批,“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不是说说而已。别说金举人、银进士了,就说一个穷酸秀才,哪怕是一个童生,在平民百姓眼中,都是了不得的存在。于是,就养成了那种目空一切的习惯,出门那是拿着鼻孔看人。三波人围着火堆、说说笑笑、喝酒吃肉,这倒显得张一青和那个黑袍人有些格格不入了!“怎么有妖气?”“此人好浓郁的血气。”周泽和张一青互相打量了起来,不过都没有轻举妄动。现在的情况是——庙小妖风大,水浅王八多。五波人马,除了那个应该是第一次出门,进长安赶考,傻乎乎的读书人,其它人好像都有问题,都不简单。忍住,必须忍住。张一青不想多生事段,等到雨过天晴之后,找一个安静安全的地方,吞下炼化那颗血参,突破晋升到武修六品境界。而周泽亦是如此,他抄这条近路回鹰爪铁布衫门,就是为了让师傅灭掉脑海之中的那蛇妖精魄。自己以自残碎颅的方式,用血气阻碍住蛇妖精魄对自己的侵蚀,但也只是治标不治本而已,自己僵持得真的是好痛苦。“小孩子不能喝酒。”“来,哥哥给你糖吃。”丁廷岳从衣袖之中取出数颗晶莹剔透的冰糖,像是怪蜀黍一般引诱着那扎着冲天辫、粉嫩嫩脸蛋上涂抹着腮红的小女孩。“老朽谢过公子了。”那小女孩目光有些呆滞、一直不声不语的,那酒肉更是一点没动,真的就像是那木偶一般,某人自然是忍耐不住好奇心。想要以糖诱之,果然有问题,莫非和现在的“自己”有异曲同工之妙?“这雨怎么越下越大?”“合着没完了是吧?”两个采药人听着庙外哗啦啦的大雨,有些抱怨地说道。“让它下呗,只要天明雨停就行。”“现在就算是雨停了,也走不了啊!”“毕竟,夜路走多了,会见鬼啊!”丁二少有意无意地将那话题扯到鬼怪上面。“你这书生,深夜不要说这个字。”“这是非常不吉利的。”另一个采药人连忙教训道,就连张一青和周泽都不得不心中暗道,这家伙可真的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在装傻充愣呢?“好好好,是我错了,不说了,不说了。”“大家吃些果子蜜饯,算是我的赔礼道歉。”说罢,又从书箱之中取出一油纸包,打开之后,是那黄澄澄、散发着浓郁香甜之气的果子蜜饯,不由得让人口中生津。一时间,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疑问:这确定是一个读书人?人家的书箱里装的是笔墨纸砚文房四宝,你特么装的是什么玩意儿?你究竟是去长安赶考的,还是去野外郊游的?当然,疑惑归疑惑,这蜜饯果子是真香真甜,连吃了两三个感觉都不够…………“彭大人,我们再坚持一下。”“很快就彻底安全了!”黄梅花卫吕卉搀扶着血梅花卫彭涟,在夜雨之中急匆匆地奔袭而过,她那两个姐妹手下非常谨慎小心地环顾着四周。至于她们为什么会碰到?那只能是世界上最奇妙的事情就是——缘分!蛇王虺玄腐蚀突破那刀意囚笼,如同一只洪荒巨兽冲袭而来的时候,彭涟已经做好身死道消的最坏打算了!但竟然没有想到,竟然被自己的手下救了,靠着特殊秘药,瞒过了那虺玄的蛇瞳,以及那灵舌术的追寻。灵舌术在蛇妖手中,施展出来是很强,但是虺玄能识破那“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之计,靠得是对那圆珠(气运之珠)的感应。然而,那珠子已经被丁廷岳扔到壶天之术在虚空之中所开辟的随身空间里去了!他就算是感应再强,也感应不到那飘渺的虚空,故而,他失去了头绪;不仅仅是那气运之珠的迹象,就连那个血梅花卫的影子也不见了!竹篮打水一场空,煮熟的鸭子飞了,白费一场功夫,当时,蛇王虺玄的心态就崩了,大肆地嘶吼破坏着,将周围区域祸祸得一片狼藉,到处都是废墟残骸。无能狂怒的教科书式表现!“那东西必须是我的,一定是我的。”“谁也阻止不了我。”“去特么的……”瓢泼的夜雨之下,虺玄发着疯嘶吼着,就像是鬼哭狼嚎一般,不断有腥风呼啸而过,更显得诡异恐怖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