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呢?”“人哪去了?”不仅是心急如焚的媚月,那三个梅花卫也是如此,刚才的大活人,怎么就一会儿功夫就不见了?真的是日了狗了,不,是日了妖了,趁她们交手激战的时刻,丁廷岳已经偷偷溜了溜了,自己这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吗?不就是逛个青楼嘛,怎么还和妖鬼扯上关系了?而且关系还很深,负距离接触的那种,可是自己不想做华夏三大猛男之一的草莽英雄——许仙!“这州城是不敢再呆了,撤了撤了。”然而,还没有走几步,敏锐的双耳就听到了异常的声音,脚尖轻轻一踩,身体就飞跃到了一枝繁叶茂的槐树上。“这到底是什么鬼玩意?”“我最近点这么背吗?”心中怒吼着,映入眼前的东西着实让其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十几个似人非人的鬼东西,双脚离地三尺、飘浮着前进,满脸煞白之色、却点缀着两团腮红,尤其是那空洞的眼睛,给人一种极其诡异的感觉。而在它们身后,紧跟着一如同毒蛇一般的三角眼、留着山羊胡子的中年男子,远远望去就给人一种阴鸷危险的感觉。“赤练蛇妖,你真以为能逃得了我这些纸人的手掌心?”扎纸人目光不善地看着那颗大槐树,随手一挥,最前面的两个纸人好似风筝一般,迎风飘到了树干之上。砰砰砰~附着血气的双拳好似百花绽放一般绚烂、最是乱花渐欲迷人眼,拳头好似雨水一般看似纷乱却准确无比地砸在那纸人身上。“血气!”“武修!”扎纸匠看到那两个纸人的阴气溃散,在身躯上浮现大片的黑色痕迹,好像是被烈焰燃烧过一般。“阁下何人?”“为何……”然而话还没有说完,就看到一蒙面人脚下生风、轻飘飘地落在众多纸人面前,就是一顿猛如虎的拳打脚踢。“你竟然勾结蛇妖。”扎纸匠看到缠绕在蒙面人手臂上的小巧玲珑的赤练红蛇,暴怒地喝道。武修锤炼肉体,蕴养血气,丁廷岳最起码也是蕴气境巅峰,血气汇聚成血柱可达三尺之高,可绝不是“百无一用是书生”的废物。不然的话,又怎么会抵消那蛇妖异香的昏迷效果,悄无声息地溜了溜了?然而这一次,一向走为上策、明哲保身的他也栽了,竟然被另一个蛇妖情人给威胁了:媚月姑娘的姐姐妩花姑娘,也就是那只赤练红蛇,竟然也躲在了那棵槐树上,那他刚才纯属就是自投罗网。“赤练蛇毒只有我能解。”“丁郎,帮我对付那些纸人,我自会帮你解毒。”自己还能怎么办?蛇毒本就难解,更何况是成精化妖的蛇毒?血气根本就不顶用,别说让他对付那些纸人了,就是杀了那扎纸匠,自己也得照办不误。死道友不死贫道,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可什么事情都能做得出来。众纸人一拥而上,想要围而攻之,然而丁廷岳的身法踏步好似翩翩蝴蝶一般穿过花丛,再一次地与纸人拉开距离。而已经有数个纸人的阴气溃散大半,身躯也变得焦黑一片,隐约散发着一股烧焦纸张的味道。“真没有想到丁郎的武功这么强。”“我那妹妹想要带走你,即使没有梅花卫搅和,也是很难的事情。”“武修的血气简直太克制这些纸人的阴气了。”…………不理会响在脑海之中的声音,自己纯属是被拉到了贼船上面,真的是色字头上一把刀啊!阴气箭!啾啾啾~十几道灰黑之色的箭矢划破夜幕,激射而来,周围的温度都有些降低,这要是沾到身上,身体都会被冻僵。唰的一声,那略显瘦削的身影,脚步好似穿花蝴蝶一般绕过一道又一道的箭矢,不退反进、直直地逼近了躲在纸人后面的扎纸匠。一甩长袖,那条小巧玲珑、精致无比的赤练红蛇飞窜而出,张开嘴巴、露出森白无比的牙齿朝着扎纸匠的脖颈之处狠狠地咬去。玄阴罩!以自身为中心凭空升起灰黑之色汇聚而成的圆罩,温度骤降之下,妩花的蛇躯都有些僵住;然而口中红光一闪,整个蛇躯变得赤红无比,速度再一次地加快……“不要打破它。”“是迷魂香。”然而吕卉的话始终还是喊迟了,那团紫色光球嘣的一声炸裂开,好似天女散花一般朝着四周扩散溅落开来;只是片刻之间,整个屋子都被散发着异香的紫色烟雾弥漫着,令人喊道手脚发软甚至是昏昏欲睡。“要不是找我的丁郎。”“我非杀了你们这些梅花卫不可。”媚月眼神冰冷、恶狠狠地说道,好似噬人的猛虎一般,恢复人身、纵身一跃,径直地飞出花月楼。“可恶。”“如此放肆的妖物。”“简直就是奇耻大辱。”…………扎纸匠捂住脖颈之处不断渗出的黑色毒血,双眼直勾勾的,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蛇妖竟然攻破了自己的玄阴罩。常年与死人、纸人打交道的他,能够敏锐地察觉到自己的生命在不断地流逝,心中无比的愤恨,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蛇妖,我死了,你也要给我陪葬。”原本就干瘦如柴的身躯,此时变得更加瘦小,整个人好像被抽离了魂魄一般,就那么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然而,被丁廷岳拆的七零八落的纸人之中,有一具保存相对完好的,竟然像是活了一般,那空洞洞的眼睛充斥着滔天怒火的情绪。“蛇妖,扎纸匠的能力是有极限的,我从这半生之中明白了一件事。”“一个人想得到的越多,那他失去的就越多,往往什么都得不到。”“人的身躯太脆弱了,我不做人了。”扎纸匠附身的纸人口吐人言,竟然化为一道薄薄的人形剪纸。目瞪狗呆是什么表情,丁廷岳就是什么表情,自己只是一个入门不久的练武的阳间之人,怎么碰到的都是碰到的都是一群阴间玩意儿:蛇妖、纸人、元神附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