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寻被关在刑部大牢一间单独的牢房里,牢房里只有一张草席,一只马桶,剩下的便只有四堵潮湿阴森的墙壁了。
“兄弟,晚上给点个艾草吧,蚊子忒多了。”陆寻挠了挠自己的手臂,只见上面已经被咬了好几个大包了,这大包不仅疼还奇痒无比。“点支蜡烛也成啊,要不然黑漆漆的更招蚊子。”陆寻卑微的双手攀在那监牢大门的缝隙上,张着头朝外边喊着。
“你当这里是秦淮河上的花船呀,还要不要给你找两个唱曲的啊!”刑部大牢里的狱卒听见陆寻的喊声,不由鄙夷的看了一眼陆寻,语出讥讽道。
“你们刑部的尚书大人刘原弼,我可是认得的,你们就行个方便吧。”陆寻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方针,低声下气道。
“笑话,到这来的,认识皇上的都有,你认识刑部尚书又能怎样?秋后问斩的多了去了。”狱卒冷哼一声,刑部大牢每年送走的高官显贵还少吗。
陆寻不由气结,这是虎落平阳被犬欺啊,想平日里,自己依仗着圣眷,那是走到哪,哪都有人奉承着,那白花花的银子,那是一搂一大把啊,没成想今日落难于此,竟然被个小小狱卒刁难了。
“怎么!瞪我干嘛,你丫还不服气?”狱卒见陆寻竟敢冷眼瞪着自己,不由火气升腾,手中鞭子啪的一声抽在牢门上,巨大的响声,着实把陆寻吓了一跳。“告诉你吧,知道你为什么住的是单间吗!那是因为你住的是死牢,死牢暂时宽敞些。”
“死牢?这他妈的怎么就进死牢啦?”陆寻闻言,不由一惊,这不至于吧,自己可什么都没做啊。“宜平,你丫还不快来救我,你哥要杀我啊。”
“啪……嚷嚷什么你嚷嚷!”狱卒见陆寻忽然激动起来,不由又是一鞭子抽过去。“你叫谁来救你都没用,陛下有旨要判你个死罪,你就等着秋后问斩吧”
陆寻闻言欲哭无泪,这简直就是无妄之灾啊,宜平啊宜平,你真是我陆寻的克星啊。
我是分割线—————
钦安殿南书房里,朱允文面带忧色,北平府传来燕王病重的消息,说是请求朝廷允准其三子回北平,也不知是真是假。
“陛下,燕王其人狡诈多疑,病重只怕是假,朝廷万不可放朱高炽三兄弟回去。”齐泰出言坚决反对。
“据张信回报,燕王府上下已经在准备白幡白绫了,想来燕王病重之事不假。”黄子澄胸有成竹道。
“要是燕王真的病重,那倒是解了朕一大烦忧了啊。”朱允文是多么希望,自己的这位四叔直接病死了那该多好啊。
“陛下,微臣听说您把陆寻给下狱了?”黄子澄转而又出言问道。
“没听说陆寻和先生有什么交情啊,怎么也关心起陆寻来了。”朱允文好奇道。
“臣今日上朝时,见承天门外聚集了许多百姓,臣心下好奇,便上前去打听,原来大都是江宁县的百姓,说是替陆寻来请愿的,求陛下宽罪了他。”黄子澄娓娓而道来。
“哼,朕才不信他陆寻竟有如此民心,定是有人从中蛊惑百姓。”朱允文心中有气,自然听不得有人说陆寻的好话。
“微臣实对陆寻不太了解,不过我听说江宁县许多百姓都得过其母亲陆陈氏的恩惠,平常里谁家有个急事,她都是义无反顾的第一个伸出援手,听说借出去不少银子,所以这陆家在江宁县口碑甚好,仅次于靖江侯朱守潜。”黄子澄微微笑道。
“陆寻为人倒是豪爽的,朕赏了他一万两银子,他竟给了江宁县一千两,六科给事中一千两,还给宣传司上下分了一千两,他倒是出手阔绰的很啊。”朱允文当然知道陆寻是不会做那贪墨之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