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允文亮出身份,往那大堂之上一坐,堂下乌压压的,跪满了一众江宁县衙的僚属差役帮办走卒。
“傅承恩,你这小小的江宁县衙,还真是藏龙卧虎啊!”朱允文略显稚嫩的脸庞,在一刻却是尽显帝王的威严。
“臣惶恐!”傅承恩五体投地,整个身子还在颤抖着。就在刚刚,那三名大内侍卫明晃晃的长刀,就快架到他的脖子上了。
“张邥!你是吏部尚书,眼下的这位傅县令,政绩官声如何啊?”朱允文转而又向张邥问道。
“傅承恩洪武十三年进士,历任四川布政使保宁县主簿,后调任江西布政使饶州府通判,后又调任汉阳县县令,洪武三十年调任应天府江宁县县令,吏部考核皆是优等。”张邥来之前显然是做了功课的,如今朱允文问起,他不由回答如流。
“如此官运亨通,想来是个好官喽,那你治下的县丞、户曹主事,如此欺君罔上,你可知情啊!”朱允文是动了真怒,老朱在世时就最是讨厌那欺上瞒下之人了,朱允文近朱者赤,自然也十分反感此类之人。
“陛下恕罪,微臣的确不知情啊!”傅承恩想杀了窦康平和刘俊彦的心都有了,没想到自己没栽在陶吴镇税粮之事上,却要跌在这两个猪队友身上。
“窦康平、刘俊彦,你二人还不赶紧从实招来。”宜平公主小脸蛋红扑扑的,眼睛瞪得溜圆,凶狠狠的盯着下面。
“是……是……是新来的户曹书吏陆寻做的。”窦康平吞吞吐吐地说了出来,他知道,自己的仕途算是走到头了。
“刘俊彦!你呢!”宜平此时就犹如一位急先锋一般,敢欺骗他最亲的皇帝哥哥,那还不把你们统统砍了。
“是是……是陆寻……”刘俊彦磕头如捣蒜。
“陆寻何在?”朱允文厉声问道。
现场一片鸦雀无声,李济的小腿肚子已经抖得不成样子了,陆寻这会正关在刑曹的鸡笼子里呢。
“啪!混账东西,没听到朕说的话吗!”朱允文重重的一拍身前案桌,显然是怒极了。
“李济!快去把陆寻带过来!”傅承恩眼见龙颜大怒,不由得急的眼泪都快出来了。
“是……”李济跌跌撞撞地爬了起来,连滚带爬的飞快朝刑曹衙署奔去。
而此时的陆寻,正在破口大骂,“你们还有没有人性了啊,我堂堂七尺汉子,被你们塞在鸡笼子里,你们考虑过鸡的感受吗!”
“陆爷爷啊!你可别骂了,天子驾临啦!”李济飞奔过去,急忙把鸡笼子的锁打开。
陆寻正骂得起劲,忽然听到天子驾到四字,不由一愣,当今天子,那不就是倒霉催的建文帝朱允文吗。
“你说天子驾到?是不是建文帝啊!”陆寻难掩心中激动之情,这可是历史上大大有名的倒霉蛋啊,没想到自己竟然还有机会一睹真容。
“哎呀,你快出来吧,你整的那个什么数字,可把老刘他们坑惨了。”李济哭丧着脸,求爷爷 告奶奶一般请陆寻出来。
“嘿嘿,李叔不还惦记着我爹留下来的好田么!”陆寻来了劲,好嘛!你们不是打算坑我吗!继续啊。
“不敢不敢,都是李叔一时被鬼迷了心窍,您快出来吧,天子还等着见你呢!”李济急的都快哭了。
“哼,早知今日 何必当初”陆寻爬出了鸡笼子,用力甩了甩衣袖。
“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