宛如遭受了千刀万剐。
约翰塞纳屹立在空中，身上的衣服已经被震碎了。
而并不需要担心走光的问题，
因为他身体的皮肤上已经烂开了一道道细小的豁口，粘稠的鲜红色浆液从里面流淌出来，不知是血还是肉泥。
又或者，是两者的混合。
从视觉上看已经分不清他的样貌了，原本黝黑健壮的身体现在却塌了下去，只留有一个人形模样定在那儿，外表几乎全被血浆涂满，流淌的体液在脚尖汇聚成了一股细流，轻轻地滴落在暴露的海石上。
如此残酷的画面令人窒息作呕，难以置信。
约翰塞纳在这样的声波中直接死亡！
这样的伤势已经不是生命能够承受的了。
他是应该死去了。
威廉对于自己的一吼也能造出如此壮观的场景而兴奋，转身正要重新踩入地面。
现在，让这座城市彻底毁灭吧！
他的力量已经积蓄就位，眼中似乎已经看到了那地动山摇的场景，然却不知一道不屈的意志早已将他锁定，背后随之射来了一束耀眼蓝光！
自千米外放出的光线笼罩了整个街道，在击中威廉之后仍不停息，奇异地穿过了墙壁和玻璃，深入城市近十里才止尽。
而光芒虽然消失，却仿佛在原地固化。它经过的地方都留下了庞大的蓝色冰晶，凡照射过的东西都没能幸免，皆化作了冰雕。
从高空俯瞰，似乎像是一柄插入城市的蓝色尖刀。
战场上的千变万化令所有人目瞪口呆。下一秒，威廉便破开了寒冰飞到空中，转头向冰柱的尽头看过去。
如他所料，那一端的边缘正趴着一个血色的人影。
约翰塞纳。
他还没死？！
威廉心里感到非常惊异，因为在他的眼中那具身体已经没有任何运转的迹象，甚至连说是残骸也勉强。
可是，这样的寒冰能力又能是谁呢？
眼前的怪事让他不禁像到了之前遇到过的一个人，那次也是如这般，明明被他捏死了的人却仍然发出最后一击。
直到遇见蒋玉，多方面接触下他了解了很多，心里有了些猜测。
这是生命的意志造成的。
没错，意志。
在以前科技时代自然没有人对于这些有什么理解，也不会有人做考察的研究，但是在目前的世界，异能规则已经出现，而对于曾经科学层面的事物也有些影响。
以约翰目前的身体，生物学上面已经算是彻底、完全、真正地死去，连机体本能反应也不会有的；但对异能规则而言，体内的冰魄能力却没有这么快消失，生命本体的意志也可能具现出来，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使已经完全烂成一团也能够爆发异能。
而这一切都有一个因素——意志。
威廉想到这些，看向那具身体的目光也有了些敬佩。
他是有多恨自己啊！
对于这样的人，威廉唯一能想到的就是将他撕碎。
认真的！将他撕碎。
刚这样想，他的右手已经举了起来，眼里淡漠的神光终于出现了更大的晃动，一股可怕的力量随之聚集到他的手上。
周围百米的重力竟因为这样的蓄势而产生了扭曲，地上的碎石纷纷飘升至半空。
“可惜，没知道你的名字。”
威廉冷冷地说完，右手立马顺着架势打了出去。
一道扭曲的通道出现，空气被顶着撞向前方，即便没有与下面的冰柱接触，这一边的部分也一下子顺次爆碎开来。
突然，在一瞬间，佩罗索的身影一闪而逝，带走了自己队员的遗体。
下一秒，狂涌的拳劲便淹没了原地，它似乎早把大海当成了对手，即便没了目标也一头扎进海里，炸出了一个数十米的僻水范围。
然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就非常魔幻了。之前被吼退的海水刚刚落回来便突然感到了底下的大地在崩塌。
是的，不知多少范围的广阔海底——陷落了！
刚刚被惊起的海水随着拳力一起砸落进地底，下陷的趋势止不住地朝更远延伸，竟在近海形成了一个千米宽的斜坡！
汹涌的海水狂啸着挤入了暴力撕裂出的峡谷当中，其中翻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平息下来。
这样的一幕出现后，连军方的攻击也停止了下来。
“他们，真的是神吗？”埃里克看着无人机拍回的画面，心里的惊惧一下子被放大了。
“我们，还要打下去吗？”旁边的副官脸都吓白了，强忍着装作原本的样子。
“司令，我们……在进行计划之前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能为白鹰献身是每个士兵的荣誉，请发布指令吧。”几乎是咬着牙说出的这句话。副官知道，能够挑选来这场战斗的人都是出于自愿，要是能够用这千人的生命抵挡威廉最后几分钟，没有领导会拒绝的。
房间里的其他人也都面露绝望，但他们绝不能表露出来，这个时候，底下的士兵都已经慌了，他们要是再乱就真的崩溃了。
反正都要拼死的，那就尽自己最后的能力吧。
“不，不……”埃里克颤抖着摇头，双手紧抓着操作台。
他绝不会让他的士兵去送死！
“所有人马上撤退！”
埃里克不管周围一片震惊的眼神，抓住音麦大声吼道。
城市可以再建，土地可以再填，但人没了就真的完了！
另一边，佩罗索怀抱着一滩血肉跪在地上。他的嘴唇如面色般惨白，脸上不住地颤抖，双目无神，其中透出的绝望令人心骇。
他手里的尸体宛若无骨，像毛毯挂在上面，扭曲间已经看不出来人样，身上的豁口中留出的血肉淌在了地上。
像是一块巨大而柔软的果冻一样，在重力拉扯下，佩罗索完全能够清楚地感觉到手中的皮肤在流淌；千疮百孔的皮囊中仍然包裹着大量的物质，碎成液状的血肉在其中滑过，能被他的手清楚地触及，它们堆聚起来流到地上，只有脑部的头皮似乎没有破损，让它们能在里面灌出一个水球的模样。
眼前的场景实在让人崩溃，佩罗索的身体在颤抖但双手却丝毫不敢妄动，心里害怕自己的动作挤爆了这脆弱的“皮球”，他轻轻缓慢地将他放到了地上。
即便如此，在抽手的时候仍被他撕裂了一只手臂。
佩罗索的面上再无异动，只是轻轻将手摆回原位，随后看了眼时间，那充满死气的眼睛紧接着望向了空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