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侃笑了,说:“瞧你,这事儿对我还保密?他亲自对我说的。”
胡侃走远了,石英站在空旷的展览中央地一动不动。
几个艺术刊物的记者发现了她,如狩猎者一般迅速地将她包围起来,做了一个小小的群访。
她不记得自己都说了什么,只觉得心乱如麻。为什么?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会这样?
个展持续了七天。头几天参观者还算多,后来连她自己也兴味索然了。也没和媒体保持互动。每天的参观人数逐日渐减。
从头到尾的展览只有六七篇文章见报,大概她那天的群访对记者谈的不好,大部分报纸只是发了简讯。
最后一天,和场馆的服务人员一起撤展,有个小姑娘搭讪她:“石小姐,听说你认识袁为,可以帮我请他签个名么?”
石英脸色微微一动,装作没有听见,可是那小姑娘不死心。就追问说:“你不会不认识他吧?听说这次展览的钱是他出的呢!”
“你别跟着别人胡说八道。钱是我自己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她气愤地驳斥她。
展览结束了,她也累倒了。感冒的症状严重,就住进了医院。
同班最好的张师姐来看望她,带了一大把白芍药。
这位师姐和她最投契。读研期间结了婚,现在生了孩子。据说已经签约某公司搞设计,声称改行,不再画画了。
这是她们这些女研究生普遍的结局。不管是多么有才华,多么漂亮,最后都要改行,沦为公司职员,沦为妻子,沦为孩子妈妈,沦为家庭的厨娘。真正坚持搞美术或者是摄影,从事艺术创作的,少之又少。
因为两个人很长时间都没有见面了,聊天儿的时间就特别长。张师姐不时的看看表,说是应该回家做饭了,看小孩儿了,最后不得不恋恋的离开。
石英不得不提醒她:“师姐快走吧,以后我们再聚。”
师姐刚刚起身,忍不住回头又问:“小师妹,你告诉我,你与袁为分手了吗?”
石英已经很久没有想到这个名字了。一笑,说:“师姐,不管你信不信,我从来没有和他在一起过。”
“这我就放心了。”师姐长出口了一口气。说道:“我虽然成了家庭主妇,但是文艺圈里的信息还是灵通的。
“有人说他和一个女画家好上了,成了一桩花边新闻。他最近靠着刘导的推荐,参加了XO画廊的青年画家展览,那展览动静不小,据说地铁沿线都是他们的广告。
“结果开幕式那天,他女朋友从锁阳跑来,想给他一个惊喜,到了现场才知道他在北京有了新欢。当时闹得那个厉害呀,画廊保安不得不请警察来维护秩序。”
“呵呵,那个女画家姓什么?”石英随口一问。她常常听袁为说起一个姓赵的女子,不知道是不是这个人?
“不是。好像姓刘。据说是个画二代,她父亲就是画廊的老板。”
这么说来北京后,他不仅仅是与自己和那个赵姓女子交往。石英想到这里,微笑了,她只是觉得这个人不对劲儿,但是没有想到他的灵魂是这样肮脏。
“不过,我还听说一件事儿,”师姐想起了什么,马上说道:“他在外面造谣,说你的摄影展览是他出的钱。我一听就气坏了。
“呸,他也配!谁不知道小师妹你独立清高,从来没有花过不明来历的男人的钱。他这么说,简直就是不要脸。”
“师姐,我早就不搭理他了。随他怎么说。”石英劝慰着。
“小师妹,我问你,如果他真的出了钱的话,你会感动吗?”
“要是那样的话,我会把他的钱退回去。就算是不搞个人作品展,我也不花他的钱。”
“你做得对,这个人很有心机,也许是想通过自己的钱,想感动你,趁机得到你呢。我相信你不会上当的。”
两个人就此告别。张师姐走到门口了,却马上又返回来。说道:“一个重要的事儿,差一点儿忘记告诉你……
“昨天晚上上网,看到锁阳一个消息,说是正富公司悬赏一千万,寻找一个解决洪水之患的人。听说有个姓龚的揭了悬赏榜。会不会是你过去的那位真命天子?”
两个人都聊过自己的恋爱史,龚奇才的名字在师姐心里印象深刻。没有想到她上网也关注了这个名字。
“这事儿,我得问问爸爸,他是水利专家,公司总工程师,防洪的事怎么会对外悬赏招聘能人?”石英就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可是,一想到爸爸当年那么喜欢龚奇才,就联想到这两个人之间,会不会发生什么关联?
为什么不呢?她觉得最近的事情有点儿蹊跷:爸爸很久没有联系自己了。那天突然间来电话,索要她的微信号码。
接着,龚奇才的短信息就发过来了。这与那件重金悬赏的事,是不是有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