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科技昌明的卡缪拉共和国,人们自是大多以祖国科技发达为荣。
且卡缪拉人也大多知道高维芯片关乎国家未来,更忘不了那年那日那个云梦人给大家带来的痛苦和耻辱。
在高维芯片这样能影响国运的重要科技领域远远落后、迟迟无法突破,让众人内心都异常刺痛。
黑压压的、原气势汹汹的人群,竟徒然就没了声音,都一时说不出话来。
而见大家都低着头,且表情都多少痛苦,诺露达的那两个女店员却愈发嚣张得意,都扬着下巴不屑地环视众人。
她们只感觉跪舔外国人的自己真已成为人上人,浑然忘了自己出生卡缪拉的事实。
至此,顾雷体内那一直在肆虐燃烧、烧灼内心的邪火,终于燃到顶点,外表冰冷、内心狰狞地想到:
你们这些数典忘祖的愚蠢家伙!
顾雷不再犹豫或等待,装作深受刺激一样,突然有点结结巴巴地出声,大喊道:
“我,我,我不管什么造不造得出来,我告诉你,你们的鞋,别说一双,全买下来我都没问题!”
众人这才都相继抬起头来,一时都有点莫名其妙。
而那两个都快把顾雷和伊曼忘记的女店员,一人十分不屑,另一人则本能地心一动,双目大亮,已注意到顾雷才掏出的那半张银行卡。
她赶紧自作聪明、故意不屑地大声刺激道:
“少说大话,有本事就拿出证据来。你今天要是不能把我们店里的鞋买上十几双、几十双,你就一辈子就都是垃圾,我一辈子都瞧不起你!”
顾雷当即脸色通红地把银行卡甩在那女店员身上,大吼道:
“好,可以,但买完后你们必须给我道歉!”
众人大惊,却都来不及阻止。
伊曼则是不想阻止,知道顾雷不会就这样轻易失控。
收到银行卡的女店员忙仰着头大声应了个“好”,并一等顾雷报出银行卡密码就拔腿往店里跑,满脸焦急和兴奋。
银行卡上的数字让她就像吃了兴奋剂一样。
而众人一时都想不清怎么说话才好,纷纷伸手欲阻,却连那女店员的背影都抓不住,内心更加痛苦、懊恼,只能纷纷亡羊补牢、恨铁不成钢似地对顾雷大喊大叫道:
“你怎么这么冲动啊?你看不出她那是激将法嘛!”
“对,赶紧把卡抢回来呀!你想打她脸也该把隔壁全买空才对呀!”
“对,快抢回来啊!”
……
顾雷又故作惊慌失措,并紧密衔接了一个死不悔改的模样,扬起下巴、脸色微红地默默吞口唾沫,当然不会叫那女店员回来。
没多久,那女店员就笑眯眯地从店里又走出来,并把银行卡和一大叠收据貌似恭敬地还给顾雷,皮笑肉不笑地开心说道:
“谢谢先生照顾,我们全店200多双卖不出的鞋,合计63万多,已全处理给您了。您的银行卡现还剩3万多贾比,不知您还有什么别的吩咐没!”
众人闻言,齐齐大惊或大怒。
他们或惊讶于顾雷那么有钱,又或惊讶、愤怒于,那女店员真太不要脸、也太过分,嘴上说只要买十几双或几十双就道歉,实际却真是把顾雷当冤大头,直接一下就刷了足足两百双,数量超好几倍,价值三四十万,都够买几辆轿车了。
众人登时不由纷纷扼腕叹息,愈发被那女店员的无耻和歹毒刺激得痛苦不堪。
顾雷则故意继续仰着下巴,强撑似地冷哼一声,说道:
“别忘了你答应我的,那可视为口头要约,你若不履行,我也可以马上反悔交易!”
而他这似精明、实愚蠢的话,只说得围观众人都不由更气不打一处来,无语至极,乃至都后悔为他发声。
那两个店员赶紧排成一排,一起对顾雷不断鞠躬道歉。
只不过,那两个女店员即使动作还算标准,嘴上也在不断说着“对不起”、“怪我们有眼无珠”之类的道歉,可从她们瞥向顾雷、瞥向其他人的余光上,谁都看得出,她们不仅把顾雷当冤大头、当傻子,其实还在嘲讽其他所有卡缪拉人,眼里充满蔑视。
围观者们大多既屈辱至极、又愤怒至极,更有越来越多的人对顾雷愈发充满误会和不爽。
大家都不免有这种感觉,即又是顾雷这样愚不可及的部分卡缪拉人,又害得全体卡缪拉人都丢了这么大的一个脸。
特别是那些云梦围观者。
云梦围观者们都用极度鄙夷和极度愤怒地目光瞥了顾雷一眼,就相继愤愤不平、无话可说地转身离开。
而留下的围观者门亦相继开始对顾雷面露不善:
“你哪来的傻东西呀?简直丢了我们所有卡缪拉人的脸!”
“对,你看他那仍不知悔改的表情,简直就是个白痴!诶——”
“我卡鲁的,最可恨的是,他明明那么傻、那么白痴,却那么有钱!”
“是啊,神明真是太不公平啦!”
“可恶,真想过去一巴掌扇死他!”
“诶,我们国家就是因为这样愚蠢、贪婪、自私的有钱人越来越多,才把国家搞得越来越乌烟瘴气,总统先生也才不得不那样的!”
……
甚至,一满脸络腮胡的光头大汉,一站出来,就朝顾雷恶声咆哮道:
“喂,那个傻东西,你还站在那干嘛?还不滚!信不信我弄死你?别在那给我们所有卡缪拉人丢人现眼啦!喂,你听见了没?”
可顾雷好像依旧没察觉到那两女店员对他的轻视和嘲笑,只对要撸起袖子、怒目圆瞪的大汉满脸不爽。
顾雷这才皱起眉头,低下头,略为不情愿地对那两个女店员说道:
“行了,够了,快把我的鞋子都堆到你们店门口,我找的搬运工快来了。”
两个女店员当然一个鞠躬都不愿再多做、一句道歉都不愿再多说,转身就回店里忙活。
不过,她们倒是非常认真地把鞋子都包装好,还在干净的空地上再垫了张干净的大薄毯。
她们这既是因拿着诺露达的工资,又真是身心都被奴化,对同胞冷漠到近乎残忍,却对外国老板认真自觉,兢兢业业地主动维护起诺露达的品牌形象。
而看着她们把鞋一双又一双地整齐码堆放在毯子上面,看着她们既高兴到脸红脖子粗、又一丝不苟的忙碌模样,打量着她们眼底那压不住的激动、兴奋,以及对自己的浓浓蔑视,顾雷内心已冰冷至极。
她们越是如此奴颜媚相,顾雷就越是要把那两个叛徒所重视的、乃至是她们外国主人也非常重视的某些东西,一下砸个稀巴烂,以报母亲受辱和祖国受辱之仇。
然而,围观者们却依旧无法理解,都愈发感到憋屈难过,也愈发对顾雷这“有钱的蠢货”感到轻蔑、不满和愤怒。
那大汉已撸好袖子,正龇牙咧嘴,就要过来用暴熊一样粗壮的手臂来重重给顾雷一拳。
唯有伊曼最先领悟过来,看着顾雷背影的双目越来越明亮。
果然,当鞋子都摆好后,顾雷就慢慢撕下伪装,明知故问地冷冷问道:
“鞋子都摆好了吗?”
那两个女店员则一边点头说“好了”,一边满怀期待地斜眼注视着那正握紧拳头、青筋暴起、红着脸走来的大汉,光幸灾乐祸,都没发现异样。
直到其他人全部发现异常,直到连那大汉也疑惑地停下脚步,两个女店员才不解地回头正视顾雷。
只听顾雷冰冷中带着戏谑地笑道:
“那就好,我的搬运工也恰好来了!”
然后,不给那两个女店员咽一口唾沫的时间,大家就听到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所有人相继转头,就相继看见一个身高四五米的机器人正从人群后缓缓走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