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间的小路依着山谷，穿过松树林，盘旋曲折，像一条浅色的带子，缠绕着翡翠般的山峦。林浩身上穿着一件破旧的道袍，脸上的胡子好多天没刮了，看上去有些沧桑，和师傅在山里修行，早已习惯了不修边幅，无拘无束的日子。他背上背着一个采药用的竹筐，他的脚步看上去并不太快，只是一眨眼的工功夫已经走出了老远，普通人就算是跑步也未必追得上他。林浩已经这样赶了两天路了，他想赶回家陪女儿萱萱过四岁的生日。“翻过前面的山谷，就到石头村的地界了。”“四年了，不知道萱萱还好吗？”“萱萱，一定长高长大了，和她妈妈一样漂亮，离开时她尚在襁褓中，唉...”林浩叹了口气，他亏欠女儿的实在太多了。转过山谷，美丽的山村映入了林浩的眼帘，他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村前小河边有五六个孩子在欺负一个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小女孩留着着齐耳短发，两只仿佛会说话的大眼睛，稚嫩的小脸上写满了委屈，只是身上穿着明显不合身的粉色连衣裙。小女孩孤零零的显得很无助。林浩只一看了眼，就觉得被欺负的女孩有一种熟悉又亲近的感觉。“难道这女孩……”林浩心里想着，不由得朝河边走去。“打她，她就是个没爸没妈的野孩子。”“走快开，你这个野种，再过来，就把你推到河里淹死。”“我才不是没爸没妈的野孩子，奶奶说了，我爸爸一定会回来的。”女孩的诤辩显得很无力。一个胖胖的小男孩子霸道的上前把小女孩推倒在地上。“我们才不跟你玩呢？你就是野孩子，滚开，听到没有。”小女孩没有哭,倔强的爬起来，嘟着嘴喊：“不许说我没爸爸妈妈，谁敢乱说我就打谁。”小女孩说完，低着头用力地把胖男孩撞倒在地上，别的孩子立刻喊了起来。“野孩子打人了，野孩子打人了....”几名在河边洗衣服的村妇，乐呵呵的在看热闹，似乎这样的场面已经司空见惯了。其中一名肥女人还在那叫道：“揍她，打死她，儿子，站起来，用力打她，这个小野种还想造反不成，对，用力揍她。”另一名红衣服的村妇也跟着叫道：“小棍子，扯她头发，对，使劲拽，打死这个没爹没娘的小婊子。”几个孩子听到大人的话，打得更起劲了。很快小女孩弱小的身子被打倒在地，那个胖男孩一屁股坐到她的身上。小女孩被这胖男孩压着，呼吸有有些困难，小脸通红，小手无力的反击着。“咳咳……萱萱……萱萱不怕你们……爸爸一定会回来救萱萱的……”肥女人看见儿子坐到小女孩的身上,得意的大笑道:“儿子别放开她，这臭丫头没爹没娘，不知道哪来的野种，她妈肯定也是个勾引人的贱货。”小女孩扭动着身体想把男孩从身上推开，两只手拼命的抓向胖男孩，突然小男孩的脸被抓了个正着。小胖子吃痛立马大哭起来:“呜呜....妈妈...妈妈..她打我...”肥女人听到儿子哭声,冲上去,恶毒地骂道：“你个死丫头，没爸没妈还敢打人，看我今天不打死你。”肥女人抓起小女孩，大手一挥重重的给了小女孩一个巴掌。“啪”的一声,把小女孩打的站立不稳一个踉跄翻倒在地上。肥女人低头看了一下她儿子的脸，似乎还不解恨，弯腰再次把哇哇大哭的小女孩抓起。“你这个死野种，敢打我儿子，今天我不打死你，我就不叫高翠花。”肥女人说完，又给小女孩一个巴掌。这一巴掌把小女孩打得鼻血直流。已经遍体鳞伤的小女孩，被高翠花这两巴掌打得两边脸颊又红又肿，鼻血一滴滴的往下流，身子瑟瑟发抖，呼吸急促，完全没有了原先可爱的模样。眼看小女孩两边脸被打的红肿起来，看热闹的几名村妇没有一个人出声音阻止。“住手，连孩子也打，你还是人吗？”林浩的声音不大，但听上去充满了杀气。高翠花回头一看，是一个头发凌乱，胡子巴渣的流浪汉。高翠花不屑地看了一眼，骂道：“那来的死乞丐，要你多管闲事，等下老娘连你一起揍。”“放开她，不然别怪我打女人。”林浩冷冷的盯着高翠花。“我呸，告诉你，在石头村敢打我的男人还没有出生，快给我滚开，老娘的事还没人敢管。”高翠花说完举起手又要打小女孩。林浩一伸手，就抓住高翠花的手，微微用力捏，“咔嚓”一声，痛得高翠花大叫起来。“痛死老娘了,你敢打断我的手....”“来人啊，抓流氓啦，乞丐非礼啦...流氓打人了...”其实,林浩只中把她的手腕给卸了下来,脱臼了。看见高翠花被一个乞丐欺负,那几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村妇纷纷围了上来。“太不像话，连女人也打，你还是不是男人了？”“就是，那来的叫花子，跑我们石头村来撒野。”“姐妹们，揍他，让他知道我们石头村女人的厉害。”林浩甩开高翠花的手，从她手里把小女孩抢了过来，抱在怀里。林浩眼底闪过一抹寒光说：“连孩子都打成这样，还是人吗？”说完没有理会这几个可恶的村妇，而是低下身子，对小女孩说：“别怕。”小女孩好奇的看着这个救她的男人，胡子巴渣，但她一点也不觉得害怕。林浩看着小女孩那双的眼睛，眼睛已经逐渐发红：“太像了，真的是太像了……你是……你是萱萱？”小女孩眨着大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的？”“我是爸爸啊，萱萱。”林浩眼里闪着泪花，抱着孩子的双手有些发抖。“爸爸？你是爸爸？”萱萱小脸疑惑的看着这个奇怪的男人。在确认了这个小女孩就是他日思夜想的女儿，林浩心里燃起了一股怒火。想到女儿平时有可能也是像今天一样被人欺负，看着女儿红肿的小脸，林浩的心在滴血。握拳的手因太用力略显苍白和微微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