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飞带人赶到后,二话没说,直接将曹性等人武装解除,夺了其指挥权。
手段可谓是简单粗暴,小心谨慎不存在滴,与其提心吊胆的谨慎防备,不如从一开始就将源头掐灭。
说实话,他还真没把区区曹性放在眼里,若是换做丁原吕布,他可能还会忌惮一二。
“张飞,你想干什么?”
哪怕到现在,曹性还没明白怎么回事,便被张飞等人围了上来。
“奉刺史府令,从现在开始,城防指挥权归吾统率!”
张飞说着,瞅了他一眼,不屑道:“曹将军还请竭诚配合,若不然刀兵无眼,伤着谁可就不好了?”
“你.......”曹性气急。
“怎么,想造反?”
不远处曹性亲兵见到情况,纷纷抽刀围拢上来,与张飞等人对峙。
“将军!”
一众亲兵紧握钢刀,只要曹性下令,他们舍去这身皮,也要剁了张飞这杂碎。
“张飞,早知汝向来看不起吾等武人,但是想让曹性束手就擒却是妄想”
怒喝一声,曹性神情狠厉,他并不甘愿缚手:“你想要军中指挥权,可以!”
“但我要带本部人马出城决战,尔若不愿,大不了鱼死网破。”
说话间,他无视周身刀兵,猛然踏前,死死的盯着对方,反向施压。
这是一名狠人,非愚忠之辈,自然不会命假小人之手。
在曹性看来,张飞这种心胸狭隘,睚眦必报的作风,就是小人。
对于这种人,不必心存幻想,若真自缚手脚任其拿捏,恐怕下场凶多吉少。
眼前有一众亲兵在场,他还有讨价的资本,若真当被人押解后方,那才是任人鱼肉。
“你!”张飞脸色不定,他扫了眼周围逐渐聚拢上来的士兵,以及那明晃晃的刀枪,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
此时若与对方刀兵相向,虽然能斩了曹性,但他们也未必能全身而退。
这些兵卒,可不管什么刺史心腹,亦或什么州府大人,对他们来说,战事一起,不过是刀子戳肉罢了。
脸色沉沉间,张飞在权衡一番利弊后,只得妥协道:“汝要出城决战,老子也不拦你!”
“但此行,只得带本部人马!”
僵持间,张飞还是妥协,放了对方等人一条生路。
不妥协不行,曹性虽不是脑生反骨之辈,但也不是迂腐愚忠之徒。
想要在军营中拿下对方,可以,但自己等人也要做好挨刀子的准备。
这就是将,这就是兵,他们不管你是老爷,还是皇亲,都几刀下去了事。
“将军,真的放那曹性离开?”
看着曹性等人远去的背影,一名头目忍不住上前:“对方在军中颇有威望,这个时候放其离开!”
“哼,那还用说,曹性手中有兵且颇得军心,其身边更有近百名亲兵护卫,不放他离开还能怎办?”
冷哼一声,张飞面色不怎么好看:“与其在城中火拼,不如让其出城与贼军决战!”
“如此即借刀杀人,又消耗敌人兵利,一举多得岂不快哉。”
“将军高明!”
“将军大才!”
一众心腹闻言,皆出言赞叹,恭维有嘉。
借刀杀人的计策很简单,到了一群狗腿子口中,那就是天下一等一的谋略。
张飞能想出这种好计策,绝对是能人中的能人,值得他们推崇。
而另一边,曹性受了一肚子气,直接召集本部兵马出城。
“大哥,我等兵不五千,出城与贼军决战?”
有兄弟感觉曹性此举很不明智:“这点人马还不够贼军塞牙缝,出去决战不是找死吗?”
“蠢货,我不这么说,那张飞能轻易放我等离开?”
曹性心中有气,无处发泄:“所谓决战不过是权宜之计,你还真以为大哥傻啊?”
“通知兄弟们,迅速准备出城,既然他不仁,就别怪老子不义。”
之所以抗命不尊,是因为曹性已经看透了张飞为人。
如果不奋起反抗,最终不但自己遭劫,军中的生死兄弟也会受到牵连,被小人迫害。
做人可以自私,也可以博得一时忠义之名声,陷兄弟们于水火。
但之后呢,其中代价不要太惨重。
每个士兵,每个亲卫,都是为他挡刀的好兄弟,值得他回望。
他们身后,有妻儿老母,有父老乡亲,有家庭有牵挂。
无论走到哪里,曹性总会下意识的,回头看看一众兄弟。
若所料不差,张懿这群文官集团是打算跑路了,所以才急急忙忙的收缴兵权。
以曹性之见,城外贼军恐怕不会轻易放其离开,到时战事一起,战场上刀兵无眼,一众兄弟何从。
若是胜了还好说,兄弟们兴许能保住性命,甚至捞点军功,但若败了呢,到时若何。
以曹性的估计,张懿败北的几率至少有九成九,这一点不是他看不起刺史府的那群文人,也不是他看得起贼军,而是敌我双方的统帅根本不在一个层次。
张懿虽说是一州刺史,自身也多少通些武略,麾下有能力人才也不少,尺有所长寸有所短,这些老爷们玩弄一些政略手段或许有些高明,战阵之道上可就难说了。
李屠夫纵横南北,肆虐中原腹地,其统军经验丰富战绩更是让人侧目,与这种人物对阵,就算是战功赫赫的武都侯,也要倍加小心,甚至为了晋阳安全,还特意留了两万多人马与将领防备,可见一般。
刺史府的高层想要跑路,那要看作战经验丰富的李屠夫同不同意,人家可是在城外虎视眈眈的看着呢,甚至可能已经等待他们自投罗网了。
若战事不利,张懿等人或许可以凭借身份名望保留活命之机,但普通的士卒呢,他们有活命的机会吗。
毕竟观李屠夫臭名昭著的名声,以及过往所为和种种恶迹,顽抗的士卒下场如何?
所以不管是为了自己,还是为了手下一帮追随自己的兄弟,曹性都不会束手就擒,也不会慷慨赴死。
你可以说他是自私自利的小人,是闹脑生反骨的逆臣,或者是不忠不孝叛徒,但他就是做不到为刺史府的老爷们英勇就义。
谁愿意做忠臣,谁做去吧,曹性管不了其他人,但能决定自己这条命,到底为谁而死。
.....
午时,贼军生火造饭之际,晋阳城南门轰然打开。
当先一将,便是脑生反骨的曹性,率着本部人马,头也不回的奔上党而去,反骨崽当得果断无比,不惧恶名。
而这一幕,被守在外面的贼军斥候看到,然后火速禀报与大统领。
因为早有谋划,在加上兵力和城墙高大的原因,贼军没有选择四面围城,而是以斥候监督,以及正面强攻的方式,希望以点破面,对方如果顶不住压力弃城而逃最好。
果不其然,在贾诩和诸将的谋划下,此刻就显现出了一些苗头,有人已经先一步逃了。
“哈哈,这么说晋阳城内有人耐不住了?”
大营内,李唐闻听消息,冷冽的脸庞上罕见露出一丝笑容:“严密监视,有动静立即汇报。”
“哈哈,并州定矣.....”
此刻的李唐,终于松了一口气,虽不知道这部人马,到底为何离开晋阳,但城中兵力确实遭到了削弱,李唐怎能不高兴。
从并州军这个举动中,也能窥探道了很多重要的信息,揣摩一些门道。
周仓筑堤截河,让汾河水位抖降,然后又派兵散布谣言,实施攻心之策。
如此多管齐下,从心灵上和气势上震慑敌人,谣言不但打击对方士气,更是让高层惶惶。
正所谓谣言止于智者,但这个时代,有几个智者,当然智者不少,愚者也不要太多。
散播那些谣言的时候,李唐也没指望这些东西,能糊弄住张懿刺史,也没指望能糊弄那些州府内精明似鬼的高层。
但普通士兵和武官可就不同了,这些人整日里浑浑噩噩,好似只会拿刀砍人,但他们对信息的辨识度同样敏感。
有些人好糊弄,有些人不好糊弄,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是智者,同样也不是所有人都是傻子,但有总比没有好。
谣言虽是谣言,但不得不承认,它有时候就是好用,不服可以,你不信,但其他人呢。
或许信,或许不信,谁知道呢,反正李唐是信了,还确信不疑,总之多糊弄一个人,就多一分胜算,为了增加一线的机率,他连自己都糊弄了,可见其中道道。
从晋阳举动,以及最近所得信息来看,西河那惨烈的攻城战,恐怕不是演戏,徐晃没有投降而是一直坚守在离石城。
自己都抄丁原老巢了,他还无动于衷,除了因为晋阳留有两万守军外,恐怕更多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