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州,晋阳。
城主府衙,刺史张懿丁原等人,也收到了贼兵复返的消息。
“你说什么!”
高大的府殿内,张懿除了气急败坏,心中也是慌的一逼:“贼兵不是快抵达幽州了吗,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西河郡?”
“这前后才多长时间,对方侵入我并州腹地?”
不怪张懿心慌,要知道,他们十多天前可是狠狠的,从贼军身上挖下一块肥肉。
并州上下吃的满嘴流油,肥肠挂肚,可谓是吧李屠夫得罪狠了,也把李唐得罪惨了。
如今闻听贼军复返,前后不过日余的功夫,便腾挪数百里,现在更是急攻西河,这让他怎能不急?
有道是,人的名,树的影,李屠夫的名声有多恶,天下早有耳闻,过往种种都证明了,这货的狡诈凶残。
司州各郡,青壮减员,十室九空,便很好的诠释了,什么叫心狠手辣。
此时此刻,空荡荡的大殿内,回荡着张懿的咆哮声,传讯兵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他只是一个普通传讯兵,对于贼军为什么会出现在西河,怎能清楚。
气氛沉重,一直沉默不语的丁原出声:“贼军本已行至幽并边界,如今突然折返出现在西河,其中必然有大事发生。”
“若所料不差,必是洛阳出现了变故,导致贼军不得不放弃北上,反而将目光放在了并州身上。”
丁原心头凝重,他看着瑟瑟发抖的传讯兵,沉思一番后出声问道:“可知西河贼将是谁?其兵几何?”
“禀武都候,如今屯兵西河的乃是贼军悍将太史慈,看规模大概有三万多骑兵!”
他不敢隐瞒,贼军人数是城内士兵根据骑兵规模测算出的数据。
两万多匹战马,被解读成三万多骑,也很正常。
因为这个时代,即使是汉军骁骑,大多也只是一人单马,太史慈所部一人双马,被解读成三万骑兵其实也是情有可原的。
“太史慈!”
丁原眉目一凝,心中隐隐感觉不妙:“可是那个在嵩山,一战歼灭朱隽七万大军的,太史子义?”
“此人领军,西河怕是危矣!”
“这可如何是好!”
本就心慌不已的张刺史,听都侯之言,更是惊颤:“这可如是好呀....”
太史慈的名头,他不甚了了,甚至在次之前,都没将贼军放在眼里。
然真当刀兵突起,他才发现,原来自己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坚强。
“西河危矣!”
贼军先锋大将已至西河郡,想来主力大军不远矣,所料不差雁门定襄恐怕已经失守。
若离石城被贼军攻破,下一个目标若何,晋阳还会远吗。
“报,急件!”
正在并州众人思考,如何应对贼军的同时,殿外一名内官手捧密函快步走了进来。
“禀刺史,朝廷急件!”
嗯,张懿接过信函快速浏览起来,看着锦帛上密密麻麻的文字,他脸色逐渐凝重起来。
“何事如此重要,用千里加急!”
丁原从刺史手中接过信帛,匆匆浏览几行,他的脸色亦变幻不定。
内容并不复杂,只言勤王大军于平县,大胜贼军二号头目臧霸十万兵,目前正在急攻黄邵所驻平津度。
洛阳危机已经解除,朝廷上下对于已经接受招安的反贼头子,不是很放心。
隐晦的提示沿途各地官员,若谁有能耐取贼首狗头,加官封爵指日可待。
“召众官员前来议事!”丁原浏览完手中信函,心中隐隐有了决断!
西河郡是肯定要救,李唐此人也必须杀,但是具体的方案怎么实施还需要众将商议出一个章程,毕竟此时并州名面上的老大是张刺史。
踏!踏!踏!
少顷,数十名并州文武踏入殿内,等到人都到齐了,丁原便把当前情况粗略的概括了一番:“总之,如今情况就是这样,是打或和,众位拿出一点意见。”
“这可如何是好?”
“听说那李屠夫凶残无比,如今手握十万大雄兵来犯,我等........”
一时间整个大殿内议论纷纷,众人交头接耳,有摄于李唐往日凶名,有提议直接投降的,也有直言大战或退缩者不一而足,刺史张懿也是左右摇摆,难以抉择。
眼看在坐官员废话连篇,踌躇不定,丁原冲某人使了个眼色。
“各位大人,那李贼欺我并州无人,如今都打上门来了,何须废话。”
陡然一声大喝,下手处原本闭目不语的吕布,突然起身。
高大的身躯挺立,直接遮盖了大殿光线,一众文武都好似笼罩在阴影之中。
虎目含煞环顾四周,最后将目光定格在张懿身上,旋即他躬身抱拳道:“刺使大人放心,贼军不过乌合之众,对方能在南方纵横,却不能在北方驰骋!”
“吾只需万余人马,三日内,必取贼将首级。”
吕布常年征战,兼其武艺高强体魄无双,与鲜卑匈奴等胡族大战数百场,死在其手中的胡人,没有一万也有八千。
此时挺立殿内,周身血煞之气更是凝练,众人只感浑身冷嗖嗖的,脖子发凉。
飞将之名远扬,兼其勇武无双威振北地,凶名在外在坐众人早有所觉,只是因为其出身低下,又是一粗鄙届武夫,故不被众文人墨客所喜。
若不是因为拜了丁原这个好爹,他连进殿议事的资格,都没有。
此刻却口出狂言,自然有人不满。
参事张飞活动着僵硬的腿腕,上下打量一下吕布,目光炯炯道:“李屠夫何许人也,其能从一届小贼,成长为如今手握雄兵的,乱世巨匪,其间大败朱皇两名朝廷能臣宿将,纵横中原无人可治,更是逼的朝廷和亲招安。”
“汝何德何能,敢妄言大势?”
与此同时,侧首处的丁力也出言讥讽:“一德所言有理,汝吕布不过一介武夫,何德何能感言大势?”
“难道你比朱皇二帅等原豪杰,还要厉害不成?”
尽管平日里喜爱舞枪弄棒,甚至聘请名师,但张飞还真看不起吕布这等粗人。
他们虽然习武,那是因为所穷文富武,大抵如此,却又在心里看不起吕布,看不起这种出身粗鄙的武夫,若不是拜了个丁原好爹,谁知道他是谁。
甚至连丁原这等身居高位的武都候,在其眼里也不过是匹夫罢了,世家底蕴岂是旁人可比。
如果说文官一系出言嘲讽,是因为看不起吕布匹夫,那丁力则是单纯的是看其不爽,嫉妒对方比自己受叔伯重用。
对方肆无忌惮的嘲讽,吕布差点气炸了肺,他虽然早知道众人看他不起,但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竟然还抱着所谓的偏见不放。
若不是碍于身份,他此刻恨不得,直接生撕了这颓货。
作为战阵冲锋杀敌的武将,吕布几经生死,自然有自己的那一份傲气。
所谓世家,不把他放在眼里,他也未必将对方看得多牛逼。
那句话怎么来着,老子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谁还会怕了你世家威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