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贼军虽众,但真正有战力的,并不多。
随着汉军进攻,不用主将通知,城上贼兵也知道了敌人正在渡河,咚咚的战鼓声,就是更好的说明。
“朱隽老贼倒是选了个好时辰!”
匆忙登上城楼的黄邵,目视黑漆漆的河面,不由出声感叹。
官军大营虽然火光通明,但是渡河汉军却一丝灯火也无,整个河面只有哗哗划水声以及随着波纹荡漾的弯月。
城墙上因为光色的关系,一众贼军也看的不甚清晰,只能借着淡淡月光观到丝丝轮廓。
看不见对方攻势,黄邵也不含糊,果断下令:“弓弩手,放箭!”
“嗖嗖!”
箭矢飞落,城墙上的贼军,开始试探性的攻击。
“濮剁剁!”
黑暗中传来一阵阵沉闷的响声,有箭矢落水和击中木板的声音,不知战果几何,黄邵闷然:“火箭,快换火箭!”
“火箭,放!”
不愧是曾经守过荥阳城的将领,别的不谈,这守城经验倒是锻炼出来了。
“呼呼!”
随着道道火雨激射,一瞬间整个河面被照的通亮,借着火光太史慈等人终于看清了水面情况。
密密麻麻的船只木筏沿河向城关靠近,有的甚至已经摸到城墙下,然后架设云梯。
火箭笃笃打在船只木筏上,想象中的熊熊大火并没有出现,几息之间便逐渐熄灭,显然此次进攻汉军做足了准备。
朱儁作战经验丰富,他早已想到贼军可能会用火攻,所以提前做了布置。
“嗖嗖!”
水面上有箭矢攒射,将一众新兵打击的措手不及,不时有人中箭倒地,然后被人拖走接替。
“滚木,火油,倾泄火油,”
城头上,黄邵指挥有序,他无视飞来的箭矢,大吼着传达着各种命令:“滚木,火油!”
“啪烘!”
随着一罐罐火油砸落,城下顿时一片火海,将整个黑夜照亮如白昼。
墙上贼军借着火光,更好的看清了城下情况。
“啊嘶,”
“热死!”
大火熊熊,无情的吞噬着一切,有正在架梯的官兵不小心被油罐砸中,瞬间便被燃烧大火吞噬,然后蹦哒几下便不行了,城上贼军甚至还能问道丝丝肉香味。
若是平时闻到肉味,这些汉子肯定饥不择食,然而此刻却只能头皮发麻腹中作呕。
城内物资充足,黄邵毫不吝啬,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火油滚木巨石疯狂的招呼,城墙下一时哭嚎震天,还未攀上城墙便迎来了沉痛打击。
大战僵持,汉军渡河来攻更是损失惨重奈敌不得,这个时候黄邵的作用就凸显出来了。
整个虎牢关虽然是太史慈说了算,从头到尾几乎却是他在指挥,守城经验算不上多丰富,也算有点心得不是。
这也是为什么,不一开始把他放在虎牢雄关据守,反而是分兵把守,让黄邵先在荥阳那座小城驻扎,为的就是学些经验心得。
兵书上的东西可学,但实际的战场经历,同样重要。
此时虎牢关有两员虎将坐镇,倒也不担心他们被打得措手不及。
汜水河宽,关隘险峻,战事焦灼.......
..............
月上中天,洛阳城中灯火通明,虽然贼人已经息兵,但城中各大文武却夜不能寐。
皇宫内,汉帝刘宏在金殿内来回走动,四周宫女怯怯不安:“这么久了,王越等人还没有消息吗?”
“陛下勿忧,王剑圣武功高强剑术超凡,曾单人刺乌桓首领于营帐中而后从容退走,这份本领少有人极,”
“更何况随行数十名黑衣卫佐之,想来那贼首就算有一百个脑袋,也不够砍。”
“那就好,”
刘宏面色怅然,烛火摇曳倒影在那幽幽深眸中,闪烁着深深的忌惮。
剑圣神出鬼没,视万军如无物,若此行顺利,那才真叫人寝食难安啊。
侍奉在侧的张让,好似察觉到皇帝的隐忧,他面色阴鸷,侧声道:“那贼首狡诈凶残,更兼数十万大军环伺,任他王越武功在高也不可能全身而退!”
“若陛下忧心,到时候........”
....
三公世家袁氏府邸,族长袁逢端坐踏上,他面色平静不急不躁的品着香茗。
下手处一众族老低声议论,喋喋不休:“不能任其胡闹下去了!”
“若放任不理,那贼子说不定真的破了洛阳,到时我等数十年的谋划恐怕要付之东流。”
“不错,吾观那匹夫不似善类,洛阳周围郡县更是十室九空,可见其之凶残......”
“当尽快除之..........”
众族老议论纷纷,言辞激烈,你言我语在密室中商议着什么,随着口径统一逐渐达成了共识。
上首处,袁逢放下手中精致玉盏,一双混浊的眸子中闪烁着摄人精光:“既然如此,那就让死卫准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