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音荡漾苍山云海,经久不绝的回音拨开了雾霭,在这片山岳飘摇不止。
我回头望,她眼眸微红,垂泪轻笑。
我们于人潮相拥,忘我亲吻。
暖阳驱散寒潮,晴空万里,众人皆消散。
下山的路她走的很慢,明显感觉走路吃力,还了军大衣,才走没多远又是香汗淋漓。她咬着牙,双腿在不断颤抖。
我吓了一跳,这绝对不是痛经这么简单,我蹲下身子匆忙问:“到底是哪里疼?!”
她指了指右下方小腹,嘴唇颤抖的说不出声音,我一想坏了,这八成是阑尾炎的症状。
我环顾左右,现在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我心一横直接将她公主抱在怀,她声音虚弱无力表情痛苦,“陈樵,放我下来,我还能坚持。”
“闭嘴!”我呵斥着她,又满是心疼:“现在是逞强的时候吗?!为什么不早说!”
她摇摇头,紧皱着眉:“我,我不想...扫了兴致...”
“不要说话,憨批!”我一边要注意台阶,一边还要放缓脚步担心牵引疼痛,“只要我们在一起了,以后有的是机会的,何必非要现在呢。”
“我们一直在错过,也许我们真的...真的也没有那么多机会...也许下次错过...就是一生了。”她苦笑着,嘴唇干涸翘皮,脸上完全没有血色。
我低头亲吻她的额头,听完这话心里万般难受,“我不走,我这辈子都不会走,我爱你!我爱你!你不要说话,快了,何小喵你要坚持住!我们快到缆车了,快了!”
她眼睛无神,努力瞪大着好像要努力看着我,我的汗水和泪水扭结坠落,双腿灌铅。
路上行人看见纷纷让行,也有好心的人提出帮忙,我断然拒绝,她是我的,谁碰一下都不行!
我不知道走了多远,完全无心风景,这段路走的格外漫长。
她伸手想要给我擦汗,可是有气无力几番垂下。我停下顿了顿喘着粗气,她的身子如瘫软的面条,浑身在瑟瑟发抖。
我心里着急,换了姿势背着她,她伏在我的肩头发抖的牙关像是拖拉机颤抖的单缸机,“冷,冷。”
我摸了下她的额头手心莫名的被烫了下,我顿时慌了阵脚,去年父亲动阑尾炎手术时我听医生讲过急性阑尾炎如果发烧,就是到了非常严重的地步,并且极有可能是化脓感染,这样很麻烦,可能会危及生命!我赶紧打了120,说明情况,那边保证会派救护车在缆车站下站口等待。
我是个悲观主义者,总是幻想一些坏的打算,这会脑袋里又蹦出来邪恶的小人在将这种悲观无限放大,我努力甩头使自己安静下来。
“陈樵...我们真的特别...特别有缘分...从从三年前...到现在...我们,我们也经历了好多...好多事情。我去算命...的时候,脑子里...想到的就是你。”她迷迷糊糊呓语
“不要说话!”我的眼前一阵模糊,我挤掉泪水,“保持体力何小喵,也不要害怕,有我在!”
“很安心...但是我要说...如果我死了...你不要难过...以后...以后我允许你忘记我,我不怪你...你可以找任何人度过余生...但是...但是不 能找胡妍,因为...因为我讨厌她。她...她说话太可恶了...”
“傻蛋!你电视剧看多了吧!没事,有我在有我在呢!”我停下脚步,四肢酸痛欲裂,看着标识距离缆车站还有九百米,可这是直线距离,我精疲力竭,知道自己快坚持不下去了,停下时候眼前发黑,心脏跳的几乎要裂开了,可还是卯足力气继续,还不忘安慰她,“何小喵,就是一个阑尾炎而已,看把你吓得!别让我看不起你,以后咱们孩子听到你的故事肯定也会笑话你!”
“孩子...嘿嘿...陈樵,你想的好远...等我好了,我们...我们就在一起,不分开...”
“好!好!我答应你!”
我撕心裂肺地呼喊,那是我最后的体力背起她冲刺,登上最后一阶石梯,缆车站前有医护人员在等待,两百米的距离是我毕生最奋武的时刻。
“救人!救人!”我拼命的呼喊,可那是卡在喉咙里低吟,“救人,救人!”那一声终于喊出来,我感觉嗓子像是被巨大的手撕裂。
医护人员提着药箱奔跑过来,可是我的视野昏昏沉沉,只觉得天旋地转,失去了意识。
命运是个很神奇的东西,很多事情都是冥冥中安排好的,有的人穷极一生追赶,将真心错付。有的人静水流深,水到渠成。而有的人则需要不断的磨合,冲突,矛盾,历经磨难。
我们无法预测未来,也不知道良人会不会是一生最奢侈的东西,所以不断的碰壁,直到付出惨痛代价。
这世上有诸多幸福,也有诸多悲伤。人人渴望得到爱情,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有的人得到了爱情,有的人只是在需要结婚的年纪没得选择。其实所有的感情到最后都会归于平淡,是柴米油盐的烟火气息。当爱情水乳*交融成为亲情,身边的人暴露出诸多缺点,当年老色衰、体力不支,可曾想过当初神圣的誓词,深情的对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