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张大哥。”另一边,虎子也拱手为礼。
“唉,谢什么,谢什么,顺路而已。又不费张某力气,无非幸苦老牛一些。”张权摆手道。
“哈哈,那刘某在此谢过牛兄!”刘远笑着朝拉车的老牛拱了拱手。
前方拉车老牛突地抬了抬头,“哞”地叫了一声,好似在说着什么。
刘远、虎子俱是一愣,惊愕不已。张权看了看惊疑不定的两个,不由大笑出声。
“张,张大哥,此牛不凡…”
“哈哈,什么不凡!不过是快到地头了。”张权笑着,指着前方的一处小村庄道。
“哦。”
“两位相公若不嫌弃,不如到我家歇歌脚。张某看两位身上俱湿透了,可到我家洗一洗烤干了。这时节,可别冻着了。”张权指着不远处一排茅舍道。
“倒想打扰张大哥,只是张大哥开口相公闭口相公的,倒让我两兄弟又不好前去。”刘远轻笑道。
“哈哈。刘兄弟倒是爽快人,是张某生分了。”张权大笑着,驱车向小村走去。
小村不大,不见瓦房,只约摸有十几处低矮的茅草屋散布在小山边。一处茅棚下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想来设有个打铗炉。
张权赶车来到铁炉旁的一排茅房前停下,开始卸车具。
“爹爹回来了,爹爹回来了。”
大门口,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跑了出来,见刘远、虎子两人跳下车来,立即怯羞羞地站在门边,两眼黑溜溜地直瞪着刘远两人。
刘远灿灿笑笑。两个现在是两袖清风,哄孩子的东西也没带。
“站在那干嘛。你娘呢?”张权斜了眼,问道。
“公公和哥在修犁,娘在后面做饭哩。”
“嗯,去跟你娘说,家里来了客人。让你娘先烧热水给客人洗洗,再多备些饭菜。”张权一边解着车套,一边吩咐道。
“好叻。”小男孩答应一声,跑到后面去了。
“乡下小孩不太懂事,见了人也不知道打个招呼。”张权将老牛赶进棚子,又丢了几把干稻草,过来笑道。
“是我们兄弟来的冒失。打扰了。”刘远拱手道。
“客气什么。能得读书相公登门,张某高兴还来不及呢。”
“张大哥又说什么相公不相公的了。都说是兄弟了,刘某才敢登门的。”刘远笑道。
“嘿嘿,兄弟,是兄弟。”张权笑着,一摆手道:“那还客气什么,两位兄弟,请。”
三人就在厅堂坐下。张权婆浪也提着一个茶壶与几个大碗出来,给两人倒了碗热腾腾的姜汤。刘远、虎子起身谢过,随即与张权聊着天,一边等着后面热水。
茅屋低矮,前面是厅堂,后面是厨房,两侧还有门连左右厢房,右侧传来偶尔传来打铁声。厅堂不大,但到处收拾得挺干净。厅堂上首设有香案,上面供奉着林氏历代祖宗之位。
“呵呵,适才路上已与兄弟说过,张某是广陵人。丈人是此间人。眼下就要犁田了,犁头有些坏了,正开炉修犁呢”见刘远打量着香堂,张权道。
“哦。想不到大哥丈人还会开铁炉。我等礼当拜见。”刘远心头一动,起身道。
昨日才和雄子等人谈起延请铁匠开炉打制器械呢,可可的今日就让自己遇到了。只是不知道这林铁匠会不会打制兵械。
“后面正顶备热水,两位兄弟洗洗在说。”张权摆摆手。
刘远笑了笑,依言坐下。自己满头满脸泥水,也确实不礼貌。
张权又道,“不瞒两位兄弟,张某是个粗人,早年间当了军汉。我丈人是军中匠人出身。数年前,我丈人年老思乡,不愿呆在军中。张某也厌弃了军中生涯,遂携妻带子随丈人来了此间入户。”
“原来张大哥是军伍出身,难道为人如此直爽侠气。兄弟敬仰不已。”刘远拱手道。
“不过一个粗人而已,有何敬的。我倒是羡慕兄弟,只是张某生来粗笨,读不得诗书....”张权摇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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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聊了一会,小孩来说热水备好了。刘远、虎子到后面棚子里将满头满脸泥土洗了洗。至于满身的泥泞,两人只得脱下衣服在水中洗了洗,绞了绞重又穿在身上。
“哎,两位兄弟不要见怪,家中也没有多余衣服给你们换一换。”张权见了,抱歉道。
“比适才又是泥又是水的好多了。多谢张大哥了。”陈远摆了摆手。
“两位兄弟如不嫌吵,不如到打铁棚中坐坐,那儿暖,一会儿就干了。等身上干了,咱们再随意用些饭菜。”张权道。
“正该去拜见林丈人。哪还有嫌弃的道理,只是叼扰大哥了。”刘远拱手谢道。
“两位叫张某为大哥,那咱们就是一家人,还客气什么。”张权一摆手,带着两个向打铁棚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