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方向确定,接下来干啥?抓落实!嗯,领导们都这么说,上一世陈立东给下边开会就经常这么要求。
既然要买工厂股份,就要抓紧往伯力这边运送物资。货源不是问题,销售不是问题,主要困难在运输方面。哈市到抚远的铁路,这年头还没有修建。最现实的路径就是把从蓝市发货经铁路运到哈市,转公路运到抚远。
联系铁路、计划车皮由孙旭友负责,又借助蒋仁义的关系找到燕京铁路局蓝市段,谈的还算顺利,一节车皮载重60吨,收费20000元,算了一下不比走汽运便宜,但是相对量大、安全。
哈市铁路局这边又得安排人疏通关系,协调调度,装卸货物,没办法,拿鸭子上架,让李爱国和陈立国去负责,从哈市再雇佣几个当地人跑腿儿。
从哈市到抚远700多公里就全靠卡车了。汽车不够,伯力洛维奇这边有几百台呢,安排50台二手玛斯重卡进口到陈氏商贸,司机从本地招,退伍的汽车兵优先。
1994年6月到7月这两个月,孙旭友、李爱国、陈立国三人在国内各负责一段,陈树俭早就回家了,伯力这边就剩孙镇远忙活,当然需要他操心的地方也不多。
陈立东呢?也没闲着,他和根纳季俩人先跑合资公司的设立手续。好在根纳季老丈人是州长,共青城各部门都给开绿灯,也遇到了吃拿卡要的问题,但是上头有人打招呼,扔给对方两条烟,办事还是很痛快。
6月底,远东冶金、远东机械、远东商贸,三家合资公司正式成立,合资人为陈立东和根纳季。洛维奇的大儿子安德烈想插一脚,但他明面身份是汽车旅的尉官,军官不得经商的命令还在。
跑完这些事情,陈立东又开始不务正业,拉上根纳季,带上王宏斌,在哈巴罗夫斯克边疆区到处野。先后参观了造船厂、柴油机厂、造纸厂、电缆厂、热电厂、炼油厂。
到7月中旬的时候,孙镇远告诉陈立东一个好消息,在洛维奇的运作下,阿穆尔钢厂的大部分股份已经转到了远东冶金名下,你可以去共青城钢厂当老板了。
回到伯力,陈立东一脸的兴奋,老家那150t的电炉还没影,这边就有一家属于自己的钢厂了。
跟孙镇远算了算,收购这家企业,陈立东才付出了2000多万人民币的物资。
其实,其他人对陈立东来远东开公司、还这么执着地收钢厂,是表示不理解的。陈爸更持反对意见,骂他有俩钱烧的。
陈立东只能说:现在从毛子国收废钢便宜啊,但是将来华夏会对这里的废钢进行限制,为啥?因为毛子国的废钢里边啥玩意都有,枪炮、坦克都有可能夹在里边,你敢弄到国内?收个钢厂就好了,废钢在这里分拣、拆解、压块,检验完毕没问题的再运到国内,有问题的就地练成钢坯。
大家才“哦”地一下,似乎觉着也是这个道理。
华夏近几年钢铁产业发展迅猛,废钢年消耗量在3000万吨以上,年进口废钢大约300万吨。国外废钢品质好,熔炼收得率高,好多钢厂是喜欢“吃”进口废钢。
但毛熊国的废钢除外,因为确实发生了带底/火的炮弹,被当做废钢运进华夏某炼钢车间的情况。之后,华夏在1996年出/台了进口废钢的控制标准,在2000年后出/台了《固体废物进口管理办法》。不远的将来,毛熊国的废钢和其他废弃物,都将被限制进口到华夏。未来华夏的废钢进口一直以山姆国和太阳国为主。当然,瓦格良那些玩意儿另算。
苏熊在70年代初,钢铁产量超过山姆,成为全球钢铁第一大国,一直到解体前的1991年,苏熊15个加盟国的钢铁产量是1.33亿吨,仍然保持着第一位次。
这么大的钢铁产量,支撑苏熊保持了几十年工业辉煌,傻大笨粗一直是苏熊国产品的特征,而这四个字意味着,苏熊的机械、车辆、各种工业制品都舍得用钢。
解体后,苏熊钢铁产能迅速下滑,钢铁企业也开工不足,废钢无处消化,原苏熊废钢回收企业嗷嗷待哺。而相当数量的军民企业停产、荒废,更是出现了很多废钢。后世,毛熊的坦克坟墓、军舰坟墓、飞机坟墓被网友发到网上,那是有图有真相的。
为啥这些玩意不能当废钢回收呢?这些机械设备、军工兵器拆解困难,耗工耗时;而不经拆解是不能直接出口的。所以,就那么天埋地葬吧。
现在,陈立东来了,他要努力把这些废钢消化掉,有超维度熔炉,没有吃不了的东西。如果局限在华夏一隅,太对不起破烂陈的名号了。此外,前面提到,陈立东的超维度熔炉需要找个影子公司,那么就定在阿穆尔钢厂吧。
当陈立东、根纳季、王宏斌带着几名随行人员来到阿穆尔钢厂的时候,这里却发生着一出闹剧。
钢厂的门口有几辆车,有自卸重卡,也有轻型皮卡,车上装载着一些拆卸的设备零件。有三个人档在门口与另外十几个人围在一起吵闹。
根纳季听了一会儿,脸色就沉了下来。王宏斌在陈立东耳边说,那些车上全是拆卸的钢厂设备,那些围着的人是钢厂的工人,中间3人在阻拦他们拆走设备,为首的叫肖霍洛夫,是钢厂的总工。
根纳季冲上前去,向着人群喊道:“都住手,你们这群强盗和小偷!这家工厂已经成为私人企业,你们没有权力拿走这里的东西,包括一根铁钉。”
一群人停止了吵闹,这才发现又一波人来到门口,其中一个身高接近两米,身体十分雄壮的毛子问道:“你是谁?我不认识你,你们来这里干什么?”
根纳季再向前走了几步,身旁的随从也跟了上来。根纳季说道:“我们是钢厂的新股东,来接手公司,请你们放下拆卸的设备。”
另一个小个子毛子嚷道:“这家工厂是我们大家的,你们没权力收走。”
根纳季也不搭理他,而是从身旁随从的公文包里掏出市里盖章的文件,“我有这个权力,这就是证明。这家厂子现在属于我们,与你们再没有关系,你们现在的行为就是违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