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鸿睁开眼,瘫在地上动弹不得,四肢关节已经全部被折断,只剩一颗头颅还能打量四周的环境。
悠长的甬道,死气沉沉,一眼望不到头,如司鸿一般在地上苟延残喘的人实在是太多了。
从诸多的笼子里瞧见道上几位有名气的大盗,披头散发地盯着牢笼一脸绝望,没人在意自己的身边多了许多人。
有些笼子空空的,但是隐隐能看到暗淡的血迹。
偶尔能听到一些脚步和绝望的求饶声,只是越来越远,越来越小,不久又再度循环……
用力咬住舌头前端,努力保持自己清醒,或许是疼痛太久的原因,四肢已经没有感觉,唯一能够控制的头也只能在地上刨出一道浅浅的痕迹。
记忆停留在诡异失败的刺杀,以及逃遁时飞速后退的房屋,再无他物。既然着了别人的道,也只有听天由命了。
也不知是过了多久,那些脚步越来越近,求饶声越来越大,司鸿麻木地歪着头,瞧见一群奇怪的东西,酷似人形却通体血红,上肢极其庞大、下肢却很瘦小,每一步踏下去,四周的泥土都能包裹住脚掌。
那些怪物抓住一个哀嚎的人,不管那人如何挣扎求饶也不做回应,顺着悠长的走廊融入黑暗。
迎接他的是死亡,或者比死亡更可怕。
对于司鸿来说,死亡并不可怕,他无数次与死亡擦肩而过,只是他发现,这一次死亡换了个模样冲着他微笑。
听着熟悉的脚步声,接着又看见自己的监牢被打开,盯着那两头怪物,想要努力看清它们的脸,除了一片血色外,只有一对幽深的眼眶。那眼眶里像是要吞噬光芒,幽寂,没有一丝情感。
怪物拽住司鸿的胳膊在地上拖行,没有反抗或者说也没法反抗,只能认命般望向幽深悠长的甬道,穿过那里,就知道答案了吧。
周边是无尽的黑暗,耳边是沉重的脚步声,听不见怪物的呼吸声,只有前方的血腥味越来越重。
光,刺进已然麻木的瞳孔,眯着眼望见那远方有一颗微弱跳动的豆子,只有心底的叹息在黑暗中回荡,终于要结束了吗?
浓郁的血腥味充斥着鼻腔,胃里翻江倒海,身体却不受控制,口中只有清水不断溢出,只有自己知道已经很久没进食了。
穿过甬道,映入眼帘的是充斥着血肉的大池子,一群浮肿的人漂浮在里面,看着里面的人一个接一个的膨胀爆炸,再度化作血肉填充进池子。
被怪物随手扔进去,那些血肉像是有神魂一般,发了疯挤进能碰触到的一切东西,窒息感、饱胀感、无力感像潮水一般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