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李长博这种猜测,付拾一点点头,觉得很大可能:“的确,这样解释,什么都解释得通。”“而且,这两个凶手一定是十分熟练。”罗乐清补充一句:“你们看,杀人手法如此干净利落,毫不犹豫。这要说是没练,那怎么可能!”一不小心,她说秃噜了嘴:“我杀鸡都没这么利索,还练了这么久呢!”付拾一:……好吧,所以怪不得每次杀鸡你都让翟升和徐双鱼上!李长博沉吟:“既是惯犯,又和袁炳子有深仇大恨,这个范围,倒缩小很多。”说完这些之后,付拾一又领着人,仔细看了看屋子里其他东西。然后发现柜子是翻过了的。有一个柜子上,有血手印。但是看着那个血手印,付拾一总觉得异常熟悉,最后就招手叫来了徐双鱼:“来,对比一下袁大宝的手印。”徐双鱼拿过来大概一比……付拾一他们集体陷入了沉默当中。再将那柜子打开一看,付拾一更加无语了。柜子里放了不少东西,最贵重的,就是一封桂香斋的绿豆饼。这可以说是一个零食柜。各种点心,干货,糖块,准备了不少。然后上面,有不少都沾上了血。几乎不用猜测,就知道这些血迹都是谁的。李长博竭力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所以,是凶手吃了点心,还是袁大宝吃了点心?”罗乐清嘴角直抽抽:“我想,大概没有哪个凶手会这么有闲情逸致吧。”付拾一轻叹:“是袁大宝。袁大宝应当是在案发之后,饿了,进屋里来找吃的。然后他可能是触摸过尸体的。”顿了顿,她颇有些艰难的说出一个更残酷的可能:“说不定,袁大宝进来时候,他们还没断气。”屋里瞬间安静。连呼吸声都没了。众人忍不住的想: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袁大宝当时经历了什么?李长博皱眉:“再去看看别的屋子吧。”还有三个死者。分明是袁大宝两个弟弟和一个妹妹。三人死在了各自的房间里。袁大宝和两个弟弟是住一个屋的。他妹妹单独一个屋。让人触目惊心的是,三个孩子的样子,和袁柱头夫妻二人一样,都是被人一刀割喉。挣扎着死在了床榻上。血液喷溅得四处都是。而且同样没有任何的抵抗性伤。房间门也没有被撬的痕迹。看着稚嫩的脸庞上,空洞而死气的眼睛,付拾一转开了头,有点不忍心多看。三个男孩是一个屋,但是一人一个床的。袁大宝的床榻上,也沾满了血迹。被窝有睡过的痕迹,被子朝着一边掀开,事发时候,床榻上没有人。李长博皱眉:“为何一家人都出了事,唯独袁大宝没出事?”“看看袁大宝吧。”付拾一说这话时候,语气有些凝涩。她不太愿意说出这个可能。因此心情沉重。罗乐清看付拾一一眼,默默无言。就连徐双鱼也没吭声。气氛沉重而压抑。听说他们要问袁大宝,那些村民个个都忍不住说话:“别吓坏了大宝啊。”“他什么也不知道,你们好好跟他说话,别惊着他了啊。”就连里正也是忍不住的言道:“大宝容易受到惊吓,不能太大声跟他说话。”一众不良人:我们这还啥都没干呢!再说了,和一傻子较什么劲?事实上,袁大宝很乖,李长博过去叫他,他就乖乖的跟着李长博过来了。付拾一仔细看袁大宝的衣裳,袁大宝身上很多血迹,几乎都变了一个颜色。而且即便洗过脸,袁大宝的脖子上,也有没有洗干净的血痂。付拾一柔声的和袁大宝商量:“大宝,你衣裳脏了,我们带你换件衣裳吧?”袁大宝白白净净,眼睛黑黝黝的,又亮又纯净。看上去有点像个小天使。袁大宝点点头。然后付拾一亲自进屋,在柜子里给袁大宝拿了一身干净衣裳,又让徐双鱼带袁大宝进去将衣裳换下来。至于染了血的衣裳,就是证据,需得好好保存。等换完衣裳出来,付拾一将徐双鱼拉到一边:“怎么样?身上有伤吗?或者有别的什么吗?”徐双鱼摇了摇头:“不过他身上的衣裳真是被血都浸透了。连里头衣裳上都是。真不知道他都干了些什么。”付拾一若有所思的回头看了一眼袁大宝,袁大宝还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像个乖宝宝。李长博开始问袁大宝:“你叫袁大宝是吗?”袁大宝傻笑着点点头,指着自己:“大宝。大宝。”“那大宝昨天晚上都干了些什么事儿?睡觉了吗?”李长博接着柔声继续问。那语气完全是拿出了对小朋友的语气。好在袁大宝也十分买账,认认真真的回答:“睡觉觉,吃糖糖!饿!找阿娘!”这样的说话方式完全就是婴幼儿的说话方式。几乎不能完全的组成一个句子。但是从这几个关键词里,似乎也可以理解到昨天夜里发生了什么。应该是袁家人跟袁大宝说,只要乖乖睡觉就给他吃糖,但是袁大宝半夜饿了,就起来找他阿娘。李长博微微扬眉,声音越发轻柔:“那阿娘呢?在干什么?”袁大宝的阿娘挣扎着掉在了地上。所以如果袁大宝能够回答出来的话,就能够从袁大宝的回答判断当时是个什么情况。结果袁大宝就撅起了嘴,似乎有些生气:“不理大宝!大宝生气!”李长博立刻追问一句:“阿娘身上有没有红红的水?”袁大宝用力点头:“水水多!红红的!真好看!”说着说着又生起气来:“阿娘坏,不理大宝!”“阿娘的柜子里有糖吗?”付拾一也凑上去,轻言细语地问了一句。这件事情几乎不用思考,袁大宝立刻更加用力的点头,脸上也笑嘻嘻了起来说完还自顾自的就要走:“大宝乖,吃糖糖——”看着他行动的方向,众人立刻吓了一跳,赶紧将他拉了回来。付拾一立刻喊春丽:“春丽,把你身上的糖都摸出来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