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说完这话,现场一度陷入沉默。良久,王二祥才咋舌道:“那这么说来,鞭炮还真是故意的?”这个付拾一就不知道了。付拾一耸了耸肩:“这个事情,我还真不知道。毕竟鞭炮这个事情,没有证据之前,也不能瞎说。当然,树藤这个肯定是故意的。”李长博沉吟片刻,问了付拾一一个问题:“那,能否确定现场有没有停留?”付拾一看了看四周环境,直接摇头:“这样的情况下,是不会有人能够停留在现场的。除非是一早就等在山崖底下。山崖底下的确有地方可以藏人。但是,现场被破坏了,草都被踩乱了,所以无法判定。”“上面的话,不可能有人停留。从山下向上看,是一览无余的,没有任何遮挡。拐过弯,再向上走,也是一览无余的。同样也没个遮挡。除非那人速度飞快,看到人摔下去,立刻跑去山林里隐藏。但也无法保证死者随从一定看不见自己。”付拾一耸耸肩:“如果真的是个谋杀,那么这一场谋杀是经过精心的策划,凶手不可能做这样的事情。他一定会将自己隐藏好。”李长博颔首,了然了。付拾一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尘,说了句实话:“咱们两个一起办案这么久,说实话,我感觉这个凶手,比以前任何一个凶手都要聪明。他几乎策划了一场完美的犯罪。”“嗯。”李长博也同样有这样的感觉:“一切都像是巧合。除了那一根树藤。”可如果按照以前的查案方式,那么其实是很容易忽略地上树藤的。而且那棵树离掉下去的地方这么远,以前也不会去查看。更不要说,通过计算角度,来判断坠落地点,发现位置有偏差。甚至,如果不是死者家里过度溺爱死者,又是这么一个独苗。加上两边仇隙这么大,估计死者家里也不会怀疑什么。那么一切都成了一个人为的意外。李长博轻声道:“这个凶手,必定对死者十分了解。”付拾一点点头,一本正经说出句至理名言:“在这个世界上,最了解你的,往往是你的仇人和对手。”这话听得所有人都一愣一愣的。王二祥忍不住追问:“是谁说的啊?”付拾一信口胡诌:“一位睿智的老者。”当然,主要是她也忘了这位睿智的人是谁了!王二祥肃然起敬:“付小娘子的人脉可真广。”付拾一同情的看着王二祥:你要生活在现代,我想你的“人脉”会更广,而且搞不好你还能够换个工作,走上人生巅峰!二祥挠挠头,总觉得付拾一这个目光,有点古里古怪。这头开完了小会,李长博就去找了周大井。周大井早就等着了。不等李长博先开口,就主动问道:“是不是发现什么了?我就说,肯定是有人要杀我外甥!”李长博淡淡戳穿了他:“不是刚才还说,是你外甥亲口说了话吗?”被戳穿的周大井,尴尬得直搓手:“这……是说了的。我这不是也这么想嘛!”“死者当时就死了吧。”李长博微微扬眉:“根据尸检,死者根本撑不到你们过去,就会死亡,所以你们对我们撒了谎。”他语气太过笃定,眼神虽然平静,可也像是能洞察人心。周大井立刻避开了他的目光,然后多少有些心虚:“这个事情,现在不也证明了,的确是有人搞鬼嘛!”李长博扫了他一眼,收回目光:“但你这种行为,并不可取。会误导旁人。”周大井显然也懂得什么叫圆滑,当即就忙道歉赔不是,只说自己下次绝对不这么做了。而后,他问起了李长博,到底发现什么了。李长博就将树藤的事情说了。周大井气得半死:“一个小娃娃,值得他动这么狠毒的心思?!不就是一点庄稼?钱都赔了,还想怎么的?”“没有证据,不可胡说。”李长博见他还是不知道收敛冷静,便出声呵斥一句:“更不可胡乱怀疑!”“这个事情还有什么可证据不证据的?世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周大井明显的不服气:“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他叫人布置好了树藤,然后刚好在那个时候点了鞭炮,一切都是算计好的!”甚至他还有些埋怨李长博的意思:“我看就是你们办案的这些人太死板!”李长博微微扬眉,然后勾唇笑了。这个笑容,明显和之前的和气微笑不同,根本就自带一股寒气。他就保持着这个略显锋锐的笑,反问了句:“不然你来办?”周大井差点脱口而出“好啊”,不过好在话出口之前,他就对上了李长博的眼神,然后话就不敢出口了。他后知后觉的想起李长博的身份,只能将话咽下,无奈道歉:“我也是一时心急,还请李县令宽容一二。”李长博收敛笑容,声音冷淡:“心急也不是什么话都说得的。”说完这话,他也懒得再多说,只问周大井:“那日你们山崖下时,附近有没有人?哪怕只是路过。”周大井摇头:“一个人也没有。有的话,我姐夫也不至于这么怨气大了。他们真是一个也不出面!”李长博沉吟片刻:“事发之后,有没有人打听过死者的情况?”结果周大井也摇头了:“没有。”这下,李长博就没什么话说了。他沉吟道:按照付小娘子曾经说的话,这不太符合凶手的心理。作案的凶手,对案发现场,都会有想去看看的执念。而且多数会将这种执念化成行动。而且如果真的那么憎恨死者,怎么会不去看看到底死者摔成了什么样呢?又思量片刻,李长博再问周大井:“死者骑马从这里路过的事情,是每天都如此吗?这件事情,有多少人知晓?”这话将周大井给问住了。周大井挠头想了一阵子,最后,他无奈道:“这个事情,应该是附近的人都知道吧?自从买了这匹马,我外甥每天都要来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