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一个自行车,第二天,陛下推了所有公务,杀到了拾味馆。拾味馆里,彼时正在吃早餐。付拾一正和李长博说,去了衙门之后,正好再衙门口那片空地上学自行车。陛下一进门,春丽最先看见,先是懵了一下,然后就乐不可支:“你们快看,这个人好像李郎君!”这一下,算是惊动了所有人,付拾一叼着勺子回过头去看。然后,她冷汗就下来了:我去,这特么就是李郎君好吗!什么叫好像?!而陛下此时也是:???然而春丽还兴致勃勃围着陛下赚了一圈,继续发出感叹:“真的好像!”她还十分热心的跟陛下说:“咱们不卖早食,您要不中午再来吧?”付拾一觉得,自己恐怕是要保不住春丽这个憨憨了。方良刚要过去拉春丽,然后就见高力士气喘吁吁的从外头进来,抹着汗道:“郎君,这一大早的,街上人实在是多。各处卖早食的——”春丽傻眼了,愣愣的喃喃:“真是李郎君啊。”方良一把拉过春丽,忙赔罪:“陛下恕罪,春丽脑子不好!”付拾一:……这么解释也没毛病。陛下此时总算也从懵逼里缓过劲儿来,当即沉默一下,摆摆手:“脑子不好多跟你们家小娘子学学。”他不生气,付拾一也就放松了,一个没忍住,就“哈哈”出了声:“笑死我了,春丽你能不能告诉我,你为啥没认出来!”春丽小声解释:“我没敢看过陛下的脸,一直都只敢看高将军。”所以今天陛下一个人进来了,还穿得如此普通……就认不出来了。这个解释,别说拾味馆所有人,就是陛下自己也被逗笑了。他指了指自己脸:“那我准你好好看看,下次可别认错了。”春丽怪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然后居然真的认真的开始瞅……众人一起笑破了肚皮。这一次,是陛下带的头。最后陛下坐下来时,是揉着肚子坐下来的。付拾一问他:“要不要一起吃点?就是有点简陋。”陛下很随意:“你们吃什么我吃什么,我不在意这个。不过,你这个侍女,真是……”他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个合适的形容词。付拾一适时开口:“彪呼呼的。”这个词显然让陛下觉得很精妙,以至于他猛的一拍腿,笑得更大声了:“这个词甚妙,甚妙!”早饭端上来,那是真的简单。男人拳头那么大的豆角馅包子一个,一碗杂豆稀饭,一个白水煮蛋,一碟酸黄瓜,一盘瘦肉芹菜炒豆干。陛下跟着一起吃,越吃倒越舒服:一般在宫里,他都是吃馅饼,各种馅的馅饼……还真没这个好吃。他长吁短叹:当个皇帝,怎么还没外头吃得爽口?付拾一尤为关切:“吃不惯吗?要不我让春盛去煮一碗阳春面?”陛下摇头:“如此就很好了。不过你说那个阳春面,中午来一碗也行。”瞬间,付拾一就领悟了重点:“陛下不回去?”陛下斜睨她和李长博:“你还好意思问我?昨儿你弄出什么东西了?你可还记得我是你义父!”那表情,整个一正义凛然。李长博和付拾一这才明白,陛下这是来干嘛了。为啥这么一大早来了。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底看到了了然和遗憾:被这么一搞,怕是今天学不了车了。付拾一悻悻道:“陛下光想着这个事情,怎么也不关心下案情?我们今天要去结案呢。那个变态杀人案,您就不管啦?”感受到浓浓的嫌弃,陛下一时之间竟无语:……高力士一直在旁边呢,这会儿也就开口说了句:“你们破了案,陛下自然有赏赐,别的还用管什么?这都要管,陛下每日哪还有时间?”这下,陛下也懂了:“对,我只管赏。”付拾一登时来了精神:“奖什么啊?”陛下琢磨了一会儿:“前些日子,进贡了一匹娟纱,轻如蝉翼,朦胧光晕若云霞,我思来想去,恐怕只有长博的气度才配得上。只是就进贡了这么一匹——怕是要有人说闲话。而且,也不好叫你们分。”“我和李县令就是一家人,不分你我。”付拾一毫不犹豫:“陛下只管给就行。其他的不用操心!”她悄悄琢磨:这种好东西,怎么能错过!我家小男朋友这么帅,就该用这种东西才配得上!陛下酸得心里像是灌了三斤醋:你和我也算一家人呢,怎么不见你孝敬我?!两人你来我往的讨价还价完毕,最后终于达成了一致。案子反正已经破了,结案的卷宗可以让徐师爷去写,然后她和李长博,就负责带陛下领略自行车!不得不说,当自行车推出来的时候,陛下火热热的眼神就黏在了上面,再也不肯挪开。等付拾一骑上去演示过后,陛下更是摩挲着这辆自行车,宛如抚摸着自己的汗血宝马。陛下问话时候都舍不得浪费目光看付拾一一眼:“这东西,造价几何?”“比普通牛马略贵,但是比良马又便宜点。主要是用的铁贵,工钱也贵。如果能批量生产,大规模制造,人工费能用工具省下来一部分,但是铁就没办法了。”付拾一心说:可惜我是不会炼钢冶铁,不然的话,倒是可以再推动一下时代的进步——陛下却想得很长远:“但是这个东西,不吃草料,不需人照顾。就是速度能到几何?”付拾一想了想:“或许路况好的话,半个时辰能骑上个十二三里路吧?但是,路况不好肯定没这个多。论速度,比不上马,但是应该胜过牛车。”这一下,陛下就歇了用作军用的心思,叹了一口气:“那就只能用做运输用了。”“那是可以。”付拾一点点头:“可以做成三轮车,三轮车两个后轮之间,用木头做一个方斗,可载人,可装物。”付拾一想了想,忽然又想到一个东西:黄包车。长安城街上是不能纵马的,速度同样快不起来。如果……于是付拾一眸光晶亮的开了口:“我有一个大胆的想法,不知当讲不当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