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拾一听了满满一耳朵关于毛三光的八卦。然后对毛三光这个人,也有了一点了解。毛三光这个人,性格比较沉闷,几乎不和村里其他人来往。就算有来往,也是为了赚钱。譬如,帮人送东西,帮人干活。他挣来的钱,都花在了那个瞎了眼还的病的奶奶身上。不过,毛三光今年年纪也不大,就刚十八。按理说,这个年岁,在农村,差不多都是要说亲了。结果毛三光这样的家世,根本就没人愿意嫁过去。主要是,毛家家境不仅不好,而且是除了一个破烂房子,连地都没有一亩。更不要说存款。而且他还有个拖累。说到最后,不少人都觉得,也许毛三光还真是凶手。毛三光很快过来了。一看毛三光,就不难看出这个人到底有多穷:衣裳和破抹布也没区别了。毛三光整个人看上去有点阴郁,完全没有半点阳光气质。付拾一悄悄打量一番之后,就收回了目光。李长博也是开门见山:“毛三光,你与秦晋之间,关系如何?”毛三光怪异的抬起眼睛看李长博,然后回了一句:“他给钱,我跑腿。”李长博也不计较,直接问下一句:“那你经常替他跑腿?”毛三光“嗯”了一声算是回答。“那这个东西是你的吗?”李长博拿出了那个玉坠子。毛三光看着玉坠子,愣了愣,没吭声。不过他这个反应,登时就让其他人都起哄了:“他这个表情,一看肯定就是他的了!”毛三光却看着李长博,问他:“这个吊坠,你哪里捡的?”吊坠已经进行了简单冲洗,这会儿倒看不出曾经的凄惨样子。只是绳结还是断的。而且一看就知道是扯断的。李长博自然不会直接说,只是再度问了一句:“这个东西是不是你的?”毛三光点了点头:“是我的。”付拾一顿时扬眉:这么说来,凶手找到了?!李长博自然下一个问题就跟凶杀案有关了:“秦晋成亲那日晚上,你在何处?”人群中一片哗然。毛三光皱眉,随后清晰无比的说了句:“我那天晚上,没在村头。在外头做。你们去问隔壁村的张木匠嘛。”这话一出,顿时所有人都愣住了:不在村子里,难道是别人?随后毛三光看了一眼李长博手里的吊坠,伸手就要取回:“还给我,这个东西,我掉了好久,一直没找到。”李长博怎么可能将证物交给他?当即只收回来,问毛三光:“什么时候丢了的?”毛三光摇头:“记不到了,应该是在秦晋结婚之前就掉了。”“这东西,对你来说很重要吧?怎么会弄掉了?”李长博的神色温和,似是好奇才问了这么一句。但是了解李长博的人都知晓,他问这话,绝对是另有深意。付拾一也微笑脸:哪能那么巧呢。毛三光阴郁的看李长博,倒一下子识破了李长博的意思:“你觉得,这个事情是我做的?我说了,那天晚上,我在隔壁村张木匠家里头。”“这个吊坠,是我们祖上传下来的。是传家宝。我也不晓得啥时候掉的,有可能是被偷了,也可能是绳子不结实,挂断了。”毛三光说到了这里,甚至有点儿阴沉的说了句:“毕竟是秦晋喊她婆娘编的,她当时就不情愿,肯定没用心。”这么一说,好像很多事情,还真就合情合理了。付拾一看李长博,只想知道李长博打算怎么破案。如果真的有不在场证据,那毛三光还真的就洗脱了嫌疑。那凶手就是另有他人。李长博略一沉吟,才再度开口:“验掌印吧。”付拾一颔首,拿出了那个掌印来,让毛三光来对比。毛三光犹豫一下,才伸出手,摊开手掌。别看毛三光还年轻,身上也瘦,但事实上,他卷起来的袖子处,露出来的都是肌肉。那种线条匀称的肌肉。换言之,就是体脂率极其低。毛三光手指很长,但是上面布满了老茧。厚厚的老茧,无一不在诉说着这个年轻人艰苦的生活。本来付拾一觉得,手掌应该是能对上的。结果比对了一下,居然对不上。手指长出去一大截。付拾一盯着毛三光的手,陷入了沉思。毛三光收回了手,面色有些漠然。最后,他反问李长博:“我能走了吗?我还要赶着去做活。”李长博皱眉,却也没有别的法子,只能颔首:“最近不要走太远,若有必要,我们还要问你。”毛三光“嗯”了一声,拨开人群就要走。付拾一心中一动,轻声说了句:“绳子如果断了,那么是不是就应该换绳子,才能继续戴?”李长博顿时明白了付拾一的意思。当即,他面色微沉,直接叫王二祥将人拿住了。毛三光用力挣扎了几下,当然挣扎不开。只被强行扭了回来。他抬头看李长博,眼神阴郁:“你干啥子?”李长博笑了笑,重新将吊坠给他看:“你说,如果你的绳子断掉了,吊坠才丢失。那捡到的人,会不会重新换绳子?”毛三光的脸色顿时变了。但是他只是重复了一遍:“我那天在隔壁村,张木匠家里帮他干活。”“是干了一晚上吗?”付拾一插嘴问一句,笑眯眯的:“还是晚上一个人在睡觉?”李长博侧头问其他人:“张木匠离这里,远不远?”村里有人就回答:“不远,两刻钟就走到了。”听到这里,李长博便冲着毛三光微微扬眉:“不过两刻钟而已,睡下之后悄悄来,再悄悄回,不难。”毛三光皱着眉头,硬气的说:“我没有。”然后他看一眼付拾一还没收起来的掌印,直接说道:“这个也对不上。”付拾一慢吞吞的补充:“我一开始想着,只有一个人。但事实上,为什么不可以是两个人呢?只需要另外一个人,没对阿阮动手就行,你说是不是?”村民里头,有个人忽然想起来一件事情,登时大声喊起来:“肯定就是他!他那时候,被打惨了,肯定恨死秦家人了!”